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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过后,车行车路,船行水路。
转眼到了9月16号,天不亮,虞晚就到了穗城,这次并没有在郭家小住,下了火车出了站台,直接坐上一辆黑色轿车赶往边境桥。
清晨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浮动的金光在眼里跳跃。
虫虫第一次看见大海,高兴地手舞足蹈,“妈妈。”
他整副小身板扒在车窗,脑袋瓜都恨不得伸出去,最好是一伸手就够到海里泛起的金光。
捞在手里玩一玩才好。
虞晚被小家伙的屁股顶得胸口痛,大腿也被踩得乌青,抱着活泼好动的小肉墩,实在是辛苦。
她拍了儿子两下屁股,满眼疼爱地嗔怪,“真是给你取错小名了,该叫聋聋,蹦蹦才好。”
“妈妈啊。”
虫虫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打他小屁股,委屈得不得了。
“乖乖站着看风景,等过了桥,到了香江…”
虞晚的心在茫然间来回,最后轻得不能再轻地说了句,“我的虫虫,以后或许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爸爸两个字,对刚满一岁的虫虫来讲,只是牙牙学语的拟声词。
并不具有深意,更谈不上有多重要。
在他小小的方寸世界里,双手可以够到的茶杯,爬行可以摸到的拖鞋,就已经足够新鲜有趣。
“虫虫,不要拿水杯,你力气不够,砸到脚了怎么办?”
“虫虫,不要玩拖鞋,妈妈找不到另一只了。”
“虫虫,妈妈的钢笔呢?”
虞晚被小家伙折腾得没脾气,书没看两页,一下午时间全费在他身上。
客厅里没有小家伙的身影 ,也没听到天天像念经一样的妈妈,虞晚放下书,穿着一只带跟拖鞋进卧室找人。
进了房间,先看床底再看窗帘,两处都没瞧见人,又走进浴室找。
“虫虫,你在哪?”
她边走边喊儿子小名,从卧室寻到浴室,再从浴室寻到放了发财树的阳台,又从阳台找到摆放钢琴的大阳台,直到在储物室门口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背对门的方向,一个穿着蓝白运动衫的小肉墩,正双脚悬空,费力舀铁桶里的大米,撒落的大米和小米堆积成一块现编“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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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狼藉,在看清虫虫手里拿的小铁罐后。
虞晚顿感头疼,她半靠在门边看了会儿,平复好心情才高一只脚,矮一只脚地走近小家伙,“怎么这么淘气啊?”
“一不看着你,你就拿了痱子粉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