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焦急,想去扶一把又不大好出手,“走走,我领你去老中医那看手,要摔出毛病,指定耽搁工作,你不是还要去其他小岛画地形图吗?要因为我们湾舟岛耽搁事,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没事,只是有点流血。”
虞晚故作坚强,其实特别痛,她刚才只是想假摔,想着稍微摔出点伤,然后去看老中医摸深浅,要是个精通医术的高人,沈明礼的病情不至于被耽搁。
要是个庸医,她明天借手伤回茂名,表面上是找市医院的医生看伤,私底下还可以再问一下沈明礼的伤况应该怎样处理,又或者了解更详细的北边医疗环境。
不仅如此,手腕受伤可以延误工作进度,再次以白记者身份去湾舟岛也不会被怀疑。
虞晚心底盘算得很好,到了老中医那,却有意外收获。
“你胸闷憋气,头晕耳鸣,偶尔出现面红耳出,口苦咽干,入睡困难,半夜惊醒等症状,属于是肝郁化火,郁而生热,加上还有些脾虚湿热,我给你开两剂补中益气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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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收回手写脉案开方子,边写边说,“平时可以多吃些山楂、桂圆、橙子和番茄。
你手腕上的伤并不严重,避开匀肤膏,不要碰水换两贴药就行。”
虞晚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老中医的叮嘱,心神都在老中医的毛笔字上,直到老中医写完一整个药方,她才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
“请问老先生,道光二十四年重校刊《洗冤集录》是你誊抄的吗?”
老中医放下笔,凝神看向女同志,许久才问:“你在哪看到过?”
虞晚没说自己在香江看过古籍,含糊解释,“之前在一位好友家中看到过,当时觉得手抄本字迹工整,于是多看了几页,刚才我看老先生写药方,一下联想到那本古籍。”
“那位友人是谁?”老中医的情绪明显有了波动。
遇到真佛,虞晚不会错过向老中医打听古籍余卷,她当时手抄过三本,即使不精通医术,也清楚其中内容并不全面,应该还有余册。
“是家中亲戚故友,名字不方便透露。”
“那人是不是姓黄?”
为了找到古籍余册,虞晚选择性撒谎点头。
“那个人是不是叫黄初莹?”
老中医脱口而出的名字,惊得虞晚半天说不出话,她先看了眼屋外,没听到动静才小声询问,“老先生认识我奶奶?是药商女儿的黄初莹吗?”
“呵。”
老中医冷嗤一声,“她父亲叫黄楚九,后面嫁了个滇南军阀,你说黄初莹是你奶奶,那你岂不是沈展的孙女?”
面对明显冷脸的老中医,虞晚没敢接下面话头。
老中医知道眼前白记者是仇人后代,甩出药方赶人,“我这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走,你乔装打扮的事我不会说穿,但你最好是赶紧离开湾舟岛。”
他乡不一定遇故知,遇到长辈仇人才是真的里外不是人。
虞晚心里惦记古籍,忍着脾气说话。
“老先生,我不清楚你跟奶奶有什么过节,但我知道她一直都很珍视《洗冤集录》。”
黄奶奶应该不珍视,因为沈家并没有那三本手抄本,还是她誊抄下来带回北边,再转手送给大堂姐沈明沁。
虞晚心里门儿清,还要继续胡编乱造,“我想,抄写那本古籍的主人对她肯定有某种特别意义。”
“意义?”
老中医气得手抖,“一个小偷千方百计偷到的古籍,自然要小心珍藏,他们黄家就是靠医药发国难财,使尽卑劣手段窃取我温家孤本。”
黄家到底是怎样发家致富,虞晚不清楚,但黄家的确有钱,黄奶奶留给沈明礼的银行存款,放到二十年前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哪怕时间往后五十年,仍旧是一笔巨额遗产。
虞晚感觉自己也被骂进去了,因为继承遗产的人是她跟虫虫。
“老先生,你先别激动,我想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奶奶去世好多年,你说她是小偷,我觉得用词不大妥当。”
她为老人家辩解,“而且,我奶奶一直教我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能教出这番道理的人,不会是一个窃贼。”
“好好好,她不是窃贼,难不成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