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汇聚瓦片的雨水,砸得青石板啪啪作响。
叔侄俩吃过午饭,雨也下小了,小食堂内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纷纷躺到床上睡午觉。
虫虫不愿意睡午觉,闹着跟叭叭去部队开军用吉普玩。
“嘟嘟——”
“嘟嘟嘟嘟——”
喇叭一下没摁,全是小家伙嘴里发出的嘟嘟声。
沈明扬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抱住小不点,还要教小家伙看后视镜,踩油门,即使侄儿短短的四肢,并不能踩到油门刹车,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教他。
并不把它当成一场游戏。
下过雨的操场,被车轮压得黄泥四溅,虫虫开了两圈汽车还嫌不过瘾,又闹着去掉单杠,弄得背带裤上全是泥点子,穿的雨鞋里也是黄泥。
沈明扬拎起侄儿回了幼儿园,故意嫌弃道:“小脏猴,弄脏了回去,看妈妈还抱不抱你。”
虫虫嘿嘿笑,才不说他的书包里还有干净裤子。
“妈妈最爱虫虫,妈妈会抱我的。”
……
幼儿园下午安排的是画画课,和做游戏丢手绢。
下午四点二十,部队机关幼儿园放学,虫虫被张溯接着去了穗城大学。
从部队机关幼儿园开车到穗城大学,要半个小时。
到了穗城大学门口,虞晚还没下课,等待时间里,阴郁一整天的天色,出奇地放晴,橙红色的光线,铺洒到大学校门的牌匾上,将穗城两个字照得金灿灿。
虫虫望了会儿车窗外,左瞧不见妈妈出来,右瞧不见蜜蜂阿姨,被太阳照得发热,几下脱掉薄开衫,翻出书包里的作业本,趴在后排座写作业。
作业本上的数字写得跟鬼画符一样。
张溯靠在车门外瞧着笑,幸灾乐祸道:“是不是一会儿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