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尽头只亮着一盏壁灯,并不能完全照清整个楼道,更照不到摆放钢琴的窗台。
等看到是沈明扬坐在暗处,沈明礼嘴角多了丝上扬幅度,沈明扬早就看到他哥,打他从侄儿房间出来,他就知道是他。
兄弟俩谁都没说话,对视间,沈明扬看清他哥脸上一闪而过的嘲弄,还有报复性的恶意。
这就是他哥沈明礼,虚伪、伪善,装的大度,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睚眦必报,气量极小。
从小到大,谁碰了他沈明礼的东西,他都会给出教训,小时候,他是直接了当亲自动手,现在嘛,换汤不换药,借老爷子的手帮他安排一门“好婚事”。
沈明礼并不好奇沈明扬为什么坐在那,想也知道是不喜欢新媳妇,忍受不了跟叶琳同睡一张床,小时候,沈明扬没少觊觎他的东西,只要是他有的,沈明扬都要弄到手。
他也不是真喜欢,就是喜欢抢的过程,真到手了,他又多看一眼都嫌烦。
沈明礼反手拧开门把手,抬腿回了自己房间。
“砰——”
屋门不轻不重地阖上,泻出的一线暖光,不等照到沈明扬脚下,又飞快收了进去。
同时还有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嗓音,“明礼……”
后面的话,沈明扬没听见,他猜她应该说的是,“明礼,帮我倒杯水。”
又或者是,“明扬,你也早点休息。”
玻璃窗上的霜花结了一层又一层,雪又开始落,沈明扬疑心自己听见了落雪声,心想是该早点休息,起身回了房间,进门看到睡在躺椅上的叶琳,也不管她冷不冷,径直去了里间床上睡。
起先,叶琳还有些怵今晚的新婚夜,看沈明扬去了里间睡觉,床头灯也拉下,黑寂下来的房间,反让她感觉到一片踏实心安。
为了这片心安,不禁暗暗祈祷:这样也好,就这样就好,她跟沈明扬最好是这样远远近近的各站一边,各绑各家的线。
谁都不要离谁太近,免得彼此难受,更不要把本就崎岖坎坷的道路,插上刀尖铺满沙石砾。
小主,
……
夜渐渐深了,风雪天气温直线下降,过了凌晨更是冷得人手脚发痒。
翻过初六,等到初七上午,沈明扬和感冒的叶琳一道坐火车返回穗城,沈明礼和沈明沁是中午的火车回滇南西昆,在京市过完大年初十,也就是2月25号。
虞晚带着虫虫去了穗城,于28号上午抵达,出了火车站,母子俩并没回郊区半山的郭家老宅,坐上提前等候的黑色轿车直接前往浅圳罗湖口岸。
黑色轿车并没挂车牌号,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过了边境桥,到达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