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屠生只崩溃了一阵子，很快就咬紧牙关强制冷静下来。

他看着宁心赢的态度，心狠狠沉下去。

再看宁心赢的疲倦和伤。

伤明显是自己割下的，旁边的药碗里还有血气，是用来做药引了。

化神修士何等厉害，就算是血肉，也含有强大的灵气，有特殊方子，可用于药引。

即便这样，宁心赢还是沉默不说话。

顾屠生直勾勾盯着宁心赢，问：“师母，我是不是废了？”

宁心赢依旧沉默，仿佛不忍告诉他真相。

实际上，宁心赢仗着自己的神识比顾屠生高，看他也不会被察觉，正一点点欣赏他眼底的绝望。

“师母，您说话啊，求您告诉我，我的手还能动，还能拿起剑，对么？”他眼里是希望与绝望在交织。

顾屠生只能将一切希望放在宁心赢身上，又无比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想要的那个。

宁心赢欣赏够了。

没报复之前，她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是如此的想让六弟子受到惩罚。

她压着心底的快感，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会好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别想了。

只有有她在，这双手就绝不可能好。

宁心赢可不想再经历，被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拿剑围攻的场景。

她这样说，是个人都能听出是废掉了，顾屠生眼睛的光彻底消散，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灰暗。

百年大会刚过。

他才刚拿到首魁第一名，五大顶级宗门都知晓他的名字，万剑宗弟子更是将会以他为榜样。

他以幼胜长。

百里懿身为万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也败在他剑下。

他还有梦寐以求的小师弟，正可以逞师兄的威风。

顾屠生现在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一觉醒来，手废了，他的人生也完了。

最可恨的是，他连到底发生什么事都忘了，满腔恨意无处可泄。

顾屠生只觉得胸口一痛。

“噗——”

一口鲜血吐出。

宁心赢及时用法术挡下，顺手握住顾屠生：“急什么，虽然你岚姨没办法治好，但你不是还有师父在吗？”

一句话，让顾屠生重燃希望。

“你师父可是宗主，还怕找不到办法救你？”在接下来的话，宁心赢有意无意，反复提起宗主二字。

让顾屠生渐渐将医治的希望，全转移到江殊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