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却全然不顾这朝会之事,悠悠然踏出王府。
他身着一袭绣工精湛、材质华贵的锦袍,那锦缎上的纹路似在晨曦中隐隐流动,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雍容。
他迈着四方步,不疾不徐,仿若这世间的纷扰皆与他无关,径直朝着韩国公府的方向晃荡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韩国公府那紧闭的大门前。
朱樉站定,抬手间,叩门之声哐哐作响,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
“来了,谁啊?!”
门内很快传来一声颇为不耐烦的回应。
也难怪,这般大清早,任谁被扰了清梦都不会有好脸色。
说话间,大门缓缓开启,一位上了年纪的门房出现在眼前。
这门房睡眼惺忪,眼角还带着些许眼屎,待看清来人衣着不凡,身上颇有些威严。
顿时清醒过来,脸上的不耐瞬间转为敬畏,忙不迭地朝着朱樉恭敬行礼,说道:
“这里是韩国公府,不知道,这位爷您是?”
朱樉面无表情,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随手扔给门房,同时言道:
“接好,拿去给你家老爷看!自会知道我是谁!”
“就说,我要见他!”
那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门房赶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入手便觉此玉佩温润细腻,质地非凡,那上面精美的花纹仿佛诉说着其不凡的来历,门房心中暗自估量,这等物件怕是自己卖了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朱樉,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后,拱手道:
“那还请这位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前去向老爷通禀!”
说罢,便匆匆转身,小跑着向内院而去。
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老爷自是不能随意相见,但管家那里总还是有资格去通报的。
很快,门房来到了正在用早膳的管家身前,诚惶诚恐地行了一礼:
“小的见过王管家!”
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有些不悦,放下手中的吃食,皱着眉头道:
“你不守在门前,为何来此?”
门房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管家,脑海中浮现出门外朱樉那威严的气势,不禁壮了壮胆子道:
“回管家的话,刚刚门外来了一位身着锦袍的爷,气势不凡,开口就要见老爷!”
“还给了小的一枚玉佩,让拿去给老爷看,就知道他是谁了!”
管家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沉吟片刻后道:
“玉佩拿来!”
门房赶忙麻溜地将玉佩递上。
管家接过,乍眼一看,便被玉佩的质地与花纹所吸引。
那玉佩触手冰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其上的花纹繁复精美,显然并非市面上寻常物件所能比拟。
管家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玉佩,心中暗自思索。
片刻后,他抬头对门房道:
“下去吧,把那位带至堂屋,让人上茶水,身份不明,先暗地里盯着!”
“别让发觉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门房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领命离去。
管家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思,起身转而向后花园走去。
平日里,来国公府拜访之人虽多,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只是如今儒家之事尚未平息,李善长这些天称病不见客,而朱樉这厮又不通报姓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得不让这些下人慎重对待。
~
此时,李善长正在后花园中进行早晨的锻炼。
如今的他年事已高,深知养生之道的重要性,更何况他小妾众多,若不精心调养身体,如何能尽享这齐人之福?
只见他一招一式,虽动作略显迟缓,却也颇具章法。
管家很快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自家老爷锻炼完毕。
良久,李善长才缓缓停下,抬眼看向管家道:
“一大清早的,有何要事?!”
管家忙恭敬回道:
“回老爷,是门外来了一人,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