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的神情有些激动:“娘娘,我之前还替您惋惜,想着这镯子虽然高价卖了出去,但始终是您珍爱之物,却不曾想是陛下买了去。听小桌子说,还是陛下带他亲自出宫买的此物。娘娘,此番说来,陛下对您还是有情的呀。”
长孙元心下冷笑,有情又如何,有情能让父亲复活,能让儿子重生吗?帝王之心,从来不可揣测,如今这般讨好,怕是又动了什么心思了吧?想到自己从晟弟安排的那两人那里获得的信息,居然连那两人都不知道晟弟已然有心仪之人了,看来晟弟是要将她保护起来吧?如此她不知道是谁反而好,省的她一被他哄骗便不小心将晟弟卖了。如今他既然能对她开始用迷药,说不定哪天会有更厉害的手段,让她措不及防。想到这里,长孙元问道:“小桌子来的时候可有说什么别的?”小桌子来时,她正在午休,小桌子见状便把东西交给了嬷嬷,让嬷嬷转交。
嬷嬷想了想道:“只传了陛下的一句话:望重修旧好,不计过往。”
长孙元冷笑出声:“重修旧好?如今他妻妾成群,后宫多了那么多的莺莺燕燕,还想重修旧好?不计过往?怕是死的不管是谁,他都无所谓吧,所以才能不计过往么?”
老嬷嬷当即劝道:“娘娘,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老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长孙元见了颇有些不耐地道:“嬷嬷,我知道你又要说些什么我还年轻,还要过日子之类的话来。只是~”长孙元眼中涌上一阵雾气,颇有些哽咽地道:“我也想能和他同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只是他从一开始便是动机不纯不是吗?你让我作为一个女儿、一位母亲,又怎能将他们的音容笑貌抛之脑后,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老嬷嬷见长孙元如此,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只愿皇后有皇后的造化,终能有一日放下所有枷锁,轻松过着一生吧。
乾清宫内,皇帝听着内侍汇报的关于长孙元同老嬷嬷的对话,一脸的凝重。手上的玉扳指时不时地敲一下桌面,显示了皇帝此时内心的复杂。
内侍见他如此,也不言语,心里却翻江倒海,可不是,他可是看着他们发展至今的,当真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如今杀了人家老爹,毒了人家亲弟弟,还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任谁都不可能放下这些仇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陪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他始终不太明白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对人家一往情深,面上却一直自我迷惑说什么都是为了大业。按道理说如果当真是为了大业,把皇后哄好,把老丈人和妻弟关系搞好,岂不是得了稳定的助力,从此帝位稳固了吗?偏要听那些个妾室的忽悠,为了什么平衡各世家的势力,说白了不过就是没有自信,担心帝位不稳呗。想到这里,内侍内心翻了个白眼,暗想如今这位,当真是不如已故太上皇,已故太上皇那可当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会似他这般既当又当的。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他内心里面逼逼叨叨的,面上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他也不能服侍两代帝王不是?
“桌公公,”皇帝叫道:“以您的经验,您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唤回皇后的心?”
“回陛下,请恕老奴无罪,老奴未曾经历过男欢女爱,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老奴不知。”小桌子埋首回道。且不说他是真不知,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随便给皇帝出主意呀,万一漏了呢?
皇帝皱了皱眉,暗想确实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夜晚,工地帐篷内,长孙裔挑灯看了看面前的纸条,一声冷哼,当即将之放在蜡烛上点燃,直至燃尽。
谷城同常升站在身边,见长孙裔如此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半晌,常升想了想,还是道:“公子,云公子那边是否要再加派人手护卫安全?”
长孙裔摇摇头道:“暂时不用了。看今日的消息,看来短时间内他不会动云忆音。”
“那~”常升想了想又问道:“云伯和紫姑那边?”
长孙裔想了想道:“让林贵尽快撤回,发消息给林福,让他安排身份隐秘些的人过去,待在那里照顾紫姑生产。同时也知会林福一声,让他尽量不要同云伯、紫姑有什么关联,除非遇到生死存亡的事情,否则不要轻易暴露身份。”
“是,”常升点点头。
坤宁宫内,长孙元看着老嬷嬷手里端着的盘子,盘子里面赫然放着长孙元之前为赈灾捐献出去的那只祖母绿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