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拍了拍长孙裔的肩膀,有些动情地说道:“长孙兄,说心里话,从小到大,我一直不是很看好你。你说你学武不如我,交友不如诸葛轩,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读书,恰恰也是我最烦的。我从小到大,我爹只要一生气,就让我好好学学你。我这个心里就不服气,这也是导致我一直跟你对着干的原因之一。此番几次事情下来,我是当真觉得自己太年少无知了些,如今看来我跟诸葛轩两个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我们俩一个动手,一个动口,没有一个善于动脑子的。你这个脑子啊,当真是灵活,此番看来多读书确实有用。”
云忆音听得宇文勇此话,心里发笑,面上却道:“宇文大人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一个善文,一个善辨,一个善武,各有秋色,不分上下。”
宇文曦却一点面子不留给自己的哥哥,说道:“哎,云小哥你不必给我哥留面子,我哥这种情况顶多是孤勇,大多时候属于有勇无谋的类型,他呀,只适合听别人的号令做事,做得了小将,当不了像我爹爹那样的帅才。”
“哎哟”宇文曦惨叫一声,宇文勇啪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还要给第二个却被宇文曦连忙拦了下来,宇文曦当即求饶道:“大哥,大哥,我错了。”
宇文勇翻了一个白眼,骂道:“哪有你这种不省心的妹妹,居然在外面揭哥哥的短?”宇文曦对宇文勇的评价,母亲宇文夫人在的时候也曾嘱咐过宇文勇万事要多思考,先思而后行,切勿孤勇,误了大事。不过这么被她当着别人尤其是从小到大眼中的仇人面前说出来,他心中多少有些失了面子。
宇文曦咕隆着嘴道:“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嘛。”
“你说什么?”宇文勇眉毛一挑,作势又要上来捶宇文曦。
宇文曦当即喊道:“我说大哥英勇无比,当真少见。”
宇文勇知晓她本来说的不是此话,也不欲多言下去,当即冷哼一声道:“饶了你了。不要有下次。”
“知道了,大哥。”宇文曦应声,随即举杯道:“来来来,今日难得在此相聚,让我们举杯畅饮,不醉不归。”此话一出,意识到自己又有些放肆了,当即吐舌,眼神偷偷瞧向宇文勇,果然见他又是一脸警告地神色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又往回缩了缩,不敢再多言语。
长孙裔同云忆音二人在旁边看着他兄妹俩的互动,心下竟觉得有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里,兄妹之间相处成他们这样亲近的也是难得。
云忆音现代的自己倒是独生子,也曾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而司马云淙的记忆中倒是有个妹妹叫司马云晓的,不过她在司马云淙的记忆里出现的次数不多,每次出现二人也是冷冷淡淡的,倒不是有那种太浓厚的同胞情谊。
长孙裔自是不必说了,他自幼博学,学富五车,自然是看不上他那些整日里不是赏花遛狗,就是争风吃醋的弟妹们的,与他们自然感觉一般,有的时候甚至像大家长一样的态度对他们,自然没有了那些什么亲近。
“今日能聚在这里,以天为庐,以地为席,喝酒畅聊,共度除夕,的确是人生难得的事。如此不如我们不醉不归,也为今年的辛苦好好慰劳一下,如何?”云忆音倡议道。
“对,”宇文曦当即附和道:“我们今年过关斩将,做了那么多开先河,有意义的事情,必须要庆祝一番。来,大家举杯。”
只要云忆音开口,长孙裔定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自然是举杯,宇文勇见状,也只能举杯。四人碰杯后各自一饮而尽。
云忆音又道:“来年其实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做。比如说河道修建还需银两,又比如说我之前同宇文小姐商量过的,开办一个类似于孤儿院的地方,将那些没有家人的孤儿们集中到一起照顾与培养,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还比如说将那些鳏寡孤独的老人们也集中到一起,还好照顾他们,让他们能够老有所终。”
宇文勇皱了皱眉,摇摇头道:“你说的这几个,在我看来,都是过于乐观的想法,怕是一个都完不成。”
“哥哥,”宇文曦一拍宇文勇的肩膀,有些大气地说道:“你莫要事情还没做,就自我否定。当初我们筹集赈灾的银两,你不也认为我们筹集不来?后来修建河道怕是你也认为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吧?你看,如今样样都经营得很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事在人为。长孙大哥,你说对吗?”
长孙裔适时地点点头道:“确实有点难以达成。不过只要努力了,能做多少是多少,无愧于心就行。”
宇文勇顿时眼前一亮,拍掌笑道:“好一个无愧于心。长孙兄说话就是一语中的,你所总结的正是我所想的。冲着比这句话,来年我一定舍命陪到底。来,我们干杯。”说着又举起了杯。
云忆音同宇文曦相视而笑,为宇文勇今日此番对长孙裔的吹捧感觉颇为好笑。不过人家既然能有这个想法,也是难得的进步,故而一同陪着举杯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