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她一个人,身旁的辛云追也不见了踪迹。
远处有一道黑色人影飞速闪过,仅凭玄色劲装中缀着的血色腰封,她就认出那是亓鸩的背影。
“亓鸩!”
连任晚自己这时候都没意识到,她此刻的欣喜远大过了方才解开幻阵。
那道人影听见有人唤他,停滞在了原地好一会,似乎是愣了神。
待他转过头,任晚看清了,果然是亓鸩那张脸。
“晚晚?”
亓鸩看见她,脸上又是那副温驯温纯良的表情,缓缓地向她走来。
像斟满月华的湖,他眸中潋滟浮光,分明有什么在流淌。
他已经走到她身前,牵起她的手。
“你受伤了。”
“嗯。我遇见了……”任晚把她方才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他一直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耐心地听着。
“亓鸩,你也讲讲你方才遇见的吧。”任晚眼睫低垂,像只微微扇动翅膀的蝶,语气很寻常,听起来不太担忧他。
“好。”
“方才我与你走散,就……嗯!……晚晚……你为什么?”
眼前的“亓鸩”胸前渗出血来,他背后插着一把剑,那是任晚的。
任晚往后一退远离眼前人,神色冷冷地召回自己的剑,原来她比她自己想得要决绝得多。
这个“亓鸩”是假的,他的漏洞太明显了。
他从来没喊过她“晚晚”。
亓鸩虽然经常戴上假笑的面具,但他不会无缘由地对她假笑。
眼前的“亓鸩”倒下了,殷红的血从他身下漫延成一摊血泊,他在死后依旧都还顶着亓鸩的脸。
此刻,那张秾丽到极致的面庞配上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死法,像跌落雨地里被蹂躏过的赤红山茶,那种邪异无端的凌虐之美让任晚心跳如擂鼓。
这偶人师确实有点本事,至少那张脸一度让她也恍了神。
看来,这扇门没那么简单。
任晚提着剑又走了许久,再次遇见了一个人影,这次又是一个亓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