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不能坐以待毙,她捂着伤口往更深处去。
……
她一路走,一路防备暗处来的袭击,这会,已经是撑着她的剑半跪在地上。
“向我求饶,我可以现在就了结你。”绞魂窟上方传来祂的声音。
她费力扯起唇角,开口道:“哼,……做梦!……啊!啊啊!!——”
任晚咬着牙,她的左手腕被暗处突如其来的魔气击穿,无力垂落在身侧,这下完全废了。
后背是接踵而至的一击,她向前扑倒,掀起一阵飞尘。
任晚记不清这是多少次被击倒在地,现在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对于痛觉早已经麻木。
“想让我求饶,除非我死。”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的齿缝间挤出的,即使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她也拼命压下。
她的脸现在贴在冰冷的地上,扬尘飞入嘴中,又苦又咸。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她用尚且完好的手,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前爬。
在视线所见的前方,有着一座金佛。
金佛法相尊严,怜悯众生的慈悲之眼目视前方,似乎没注意到祂脚下爬着的蝼蚁。
那佛像在这绞魂窟中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像是被送去虔文阁渡过经。
终于,她爬到了佛像脚下。
“唔……”
她用唯一还好的那只手撑着地,爬坐起来,背靠着金佛的底座。
任晚轻轻用右手把左手放在腿上搭着。
就这样一个动作,她死死咬着下唇,疼得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来。
“呼——”
她卸下气力,看着前方昏暗中不断想靠近又收回的魔气。
这也算她赌对了。
侧头看金佛的底座,无意间,一个个小小的血手印映入她眼帘。
每一个都很清晰,密密麻麻的,血迹很厚。
而上方的祂把任晚的所做所为收入眼底。
那金佛的金光这么多年早就被消耗得不剩什么了,撑不过今晚。
没有什么比满怀一腔希望,又亲身经历一切落空来得让人崩溃。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任晚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冷,毫无防备的。
她中招了。
一双眼中被迷蒙所覆盖,她的意识已经被带到了大雪纷飞的冬日的城墙角落里。
一声铮然响。
是长剑再度从地上拿起的清脆声音。
她一双手缓慢而坚定的举剑,剑刃靠近了自己纤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