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搭理任晚,视线转到秦翌身上,幽幽如丝烟厄人,“秦公子,我很期待你在逐鸮会上的表现。”
倏然,他的身影已经化作流光离去。
“呃,秦师兄,他这是……小孩子心性,你别在意”任晚尽力打着圆场,但她好像有些嘴笨。
秦翌忽然露出抹嗤笑,不同于他平日端方雅正的形象,此刻才多了几分少年该有的气性,一双眼里凌厉地划过一抹寒光。
“任师妹,小孩子心性?他如今几岁?你要为他开脱,也该找些说得过去的理由。”
秦翌走在了前面,任晚只好跟着他,入了淬雪峰的结界内。
方才亓鸩摆明要跟秦翌不对付,说来也巧,前世这逐鸮会的魁首正是秦翌,这件事,亓鸩大抵是知道的。
秦翌领着任晚到了个空院子,便自顾离去了。
折腾了一天,终于到了个踏实地。
任晚铺好床,一下瘫倒在上面,望着头顶的纱幔出神。
她现在算得上安全了吗?
从前在金平,在云莱,都是因为她势单力薄,没办法和亓鸩相抗。如今她到了这浮岚殿,不说浮岚殿的人,还有那么多各门各派的名修。
如果她在这次逐鸮会上对秦翌他们说出真相,大约能摆脱亓鸩吧,那样她也不必去到虔文阁,也不必死了。
但何年何月,她才能完成她师父的遗愿。
故人之约和她的性命,很好选择才对。
“唉——”她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长叹出声,停滞一会儿又忽然坐起在床沿,下了床走到床边。
琉璃盏她在下船的时候就从亓鸩那边拿走了。
上一次在辛氏,他拿热茶浇了这花,竟也没有死,怪了,江姐姐分明说这花娇气来着。
她找了个干净杯子,寻了点清水给花浇上。
以前开的那朵在船上的那几日就败了,这几日,冒出的那一朵新花苞越发饱满,像一个雪白的玉团子。
任晚趴在桌子上,抬手揉捏着花肥厚的叶片。
还是做一朵花好,没那么多烦恼。
算了算了,先睡上一觉再说,再难的事情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窗边的琉璃盏舒展缓慢身体,微微从花苞内裂开,点点雪色的光点浮动在房间内,到达任晚床边。
雪色光点聚拢融合,逐渐化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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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团雪白直接撞上了纱幔,冲击之下竟直接“啪叽”滚落在地。
过了一会儿。
那雪团子缓过神来,又慢吞吞重新飞回空中,抖了抖身上的灰,重新来到任晚床前。
像是拥有了神智一般,它颤动着,化成透明,直接穿过了帐幔,融进了任晚的灵台内。
床上的任晚皱了皱眉,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
前方是一片漆黑,任晚打着赤脚走在地上,一股湿冷从脚底板蔓延。
【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