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她了。
“阿晚,将这份苦痛分给我一半吧。
你师父他,想必也不愿见你宥于过往中。”
纵然前方是南墙,亓鸩也心甘情愿去撞一撞。
若是撞得头破血流,
或许,能换得她半分怜悯也好。
这一晚,亓鸩就睡在了任晚的旁侧,用视线去一笔笔勾勒她的轮廓。
天际大明
任晚起身之时,身侧已不见了亓鸩的身影。
她没有刻意去寻,这一路上,半数时间,亓鸩一直都在忙他的事。
大抵是和魔域那边有关。
也是前几日,她才从来浮岚殿的这些混杂的弟子谈论中得知晓,魔域魔君这几年没有任何大动作。
而近来,魔域中人又蠢蠢欲动,各方势力暗中角力。
更有甚者猜测,魔域,应该是要换天了。
这个走向,和前世事态不同,那就很可能是亓鸩的手笔。
——
任晚便去了夷微岛弟子所在的驿舍。
“江姐姐。”等她到了江涟漪处,也在这里看见一个熟人。
“任小友。”
雪燃玉冲任晚举了举茶杯示意。
任晚点点头,也坐在了石桌旁,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扫视。
【他三天两头都往这边,意图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阿晚,雪长老今日来是接那位归渊宗的道友的。”江涟漪嗅出些许微妙意味,便开了口。
“哦,原来如此。”
她露出亲和的笑,收起了戒备。
既是为了公事,总不好夹带私意吧。
也是这会儿,从药堂走出个人来。
那人一手撑着门扉,有些力不从心,阳光照在他脸上,苍白而朦胧。
他的脸上只有些许血色,大病初愈,还带着点迷惘的疲惫之色。
他自然也瞧见了院中的几人,便又迈着步子向这边走来。
任晚瞧他脚下,总觉他会在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江姐姐,他这个样子,真的能行吗?”
“这是青蘅道友他自己做的决定。”江涟漪面露难色。
坐着的几人都没起身去扶他,但视线都没离开过那人身上。
宗门被灭,身负血仇,于他而言,今后的每一步路都会比今天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