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
无尽藏海,意为像海能包容万物,是无穷尽的。
它并不是特指一个海,或是某个地方,更贴切些是某种虚无之物,虚无之境。
任晚和亓鸩往上,穿过冰魄,到了无尽藏海。
一片虚无中,他二人所站之处或许是地面,也或许是天际。
无数泛着金光的符文在四处穿梭,游弋,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亓鸩用念力,去探查着这方天地间的每一道符文。
任晚视线也跟着往上,实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此为禁域,下方之人还不速速离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叱声自头顶响起,语中是全然的驱逐之意。
上方是虔文阁的虚影金身,即便只是虔文阁从前老祖留下的一抹残影,也能窥见其万年前的魂力之盛。
亓鸩面上神情冷凝,“贵阁以渡世间苦厄,点化世人为己任,然而却也把有违世理的死生之术留在此地。”
“明明知道这死生之术已然漏了出去,为何无所作为!?”
他的声音在回荡,然而上方的金身虚影却缄默了下来,不欲回答。
“呵……,悯生咒,不过是懦者求生的筹码。”
亓鸩讽笑着,抬手划破手心,鲜血汩汩流出,“既然我找不到,那我不如将这里都毁了。”
随着他将鲜血往前抛洒,妖冶暗红的火焰燃了起来,开始一寸寸吞噬这里的符文。
上方金身未曾想到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也要将悯生咒毁去。
终于,上方的祂像是做了决定,便慢慢阖上了眼。
烈焰吞噬之下,已经有数不清的符文化作了虚无,四处赤红的焰,映照在亓鸩偏执的脸上。
却在下一刻,亓鸩捂着心口,自口中吐出鲜血来:“噗——!”
任晚心下一惊,扶住了他欲倒下的身形,“亓鸩!”
神魔两域皆知,虔文阁的金符,灵法,对魔族人有一定的压制力。
放到往常的他身上,这压制可以不论。
可是,她前段时日便知,灵域中的这个他,不过是个半身,何况——
他为了将化骸音剑为她所用,又在墨戎……新伤叠旧伤。
她抬眸往上,上方金身闭了眼,然而,四周却有些不对。
果然,下一瞬。
毫无预兆地,他们身边破开虚空,骤然出现金光芒刺,
任晚抽出骸音,化为长剑,抬手一挡,将那胳膊粗的芒刺挡开。
“阿晚,你放心,今日我们不会死在这儿。”这样的时候,他好像仍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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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越发大的赤焰中,无数无法预判的芒刺穿梭而来,任晚眨着眼,热浪侵袭上来,让她眼中发涩。
又挡下几根芒刺,她的手已经在颤抖。
“阿晚。”
亓鸩忽然伸出手将她推开。
她眼睁睁看着一根芒刺自他肩胛处贯穿,鲜血像一条流淌的河,淌了下来,浸润了他胸前的一大片。
隔着一大簇生起的红浪,任晚又亲眼看着他狰狞着,徒手把那芒刺拔了出来。
朝上投掷,直抵金身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