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心疼?骗鬼去吧……”
屠毫冷嘲热讽着,抓着斧子的手却因为失血近乎脱力,他冷汗涔涔,身体因为疼痛止不住的抖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肩膀剧痛。
缪音把斧头拿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没了支力点,屠毫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了倒,还算完好的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这才没有摔下去。
他心下闪过一丝疑惑,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缪音已经蹲在了他面前。
她向他伸出沾着血液的手,捏住他的手腕,还未干涸的血腥染上了他,像蛇类黏腻冰冷的鳞片。
他被引导着,锋利的狼爪略过那片娇嫩的肌肤,屠毫温热的掌心就这样贴在了缪音的脖颈处,那下面是奔腾着呼吸与生命的动脉。
这是他离她命脉最近的一次,雇佣兵的脑海里已经能想象到那里被割开的模样,如同那片花田里玫瑰绽开。
但他的手指却僵硬在那,成了生锈的刀片。
“可你不是一直都能听见吗?”
缪音放轻了语调,一字一句吐的清晰,所以伊甸园的毒蛇从树上蜿蜒而下,向来人吐出粉红的蛇信子,让他连呼吸都停滞。
“——屠毫,我的心脏再因为你跳动。”
从那一斧头砍进他的肩膀,血液喷溅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像脱轨的列车,每一下都在屠毫的耳膜里震荡,就像她缀满了碎金的眼眸,现在望进他的脑海里。
他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甚至没管自己能不能撑住,就强硬的从地上站起来,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警惕的退后几步。
缪音依旧蹲在那,支着下巴看他一连串的动作,明明身处低位,却让屠毫无端的一身压抑。
“你在想什么?”她轻描淡写的问道,甚至手指都没勾一下。
屠毫却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咬着牙齿憋了半天,只骂出一句脏话。
他一只手压着肩膀让伤口愈合,然后用一种极度不爽的、愤恨又隐藏着什么心事似的的神情看着缪音,怒道:“认输了。”
缪音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似笑非笑道:“真认输了?”
他森绿色的眼睛一闭,像是跟世界告别一样:“认了。”
说罢,他转头就走,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缪音鞋尖点着地,倒也没拦他,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能感受到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
屠毫绷着脸快步走着。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