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酡红,耳尖也泛起了些许的粉红色,配着她迷茫朦胧的眼神,竟是梦一般美丽。
没有人出声打破这景象,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宫夙烟浑然不觉,她揉了揉酸涩的眼,忽的咧开嘴说了一句:“今日这桃花酿,可真烈啊。”
让她这种从不醉酒的人都醉了。
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她头一歪,细碎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半张容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软榻上,双眸紧闭,微微蹙着的秀眉昭示着她心中的不安,一只手紧紧的拽住身下的锦被,像是漂浮不定的人想要找到什么可以让他们安稳下来的东西。
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兽,明明只是那么弱小的身躯,却要去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直至此刻,她才终于显露了一些少女的姿态来,她之前的冷酷,决绝,果断,杀戮,狠辣,让他们不得不忘记她的年龄,忘记她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这个年纪的女子,大都在享受着家人的宠爱,只有她,亲人尽亡出来早早的奔波,还要担负着血海深仇。
十五岁,便受了那么多的苦。
可是这一切,她从来都没有向他人言明过,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像是那些可怕的刑罚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过一样。
这样的她,让他们如何不怜惜?
这间房间是隔音的,宫夙烟的歌声自然不会透过房间传到别处,倒是旁边的五月之痕,彻底愣在了原地。
往日里听说这位洺烟公主如何如何威武霸气惊才艳艳,她们虽崇拜她,却不信服她,如今她无意间的一曲,倒是彻底惊了几人。
这样的词,这样的曲,她们竟从未听说过!
五月之痕是谁?凝月居的红牌啊,本就才艺惊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就是她们,对这首词也只能表示叹服。
洺烟公主天下女子之首之名,名副其实。
君鸣徽转过头看了看君凌天,君凌天微微点头。
君鸣徽站起身,缓步走向软榻,他低下头,静静的凝视着睡的安详的少女。
那样干净,那样美好。
她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手染血腥。
君鸣徽弯下腰,双手托着她小小的身子,轻巧温柔的将她抱了起来。
君凌天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眼底的情绪复杂多变。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已不再适合靠近她,也配不上她了。
从南宫依进府的那日起,他和她,就注定了不是一条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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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夙烟被君鸣徽轻松的抱了起来,她本就身材娇小,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二月一惊就要上前阻止,她们的主子是何等高贵的人物?这种事交给她们来做就好了啊,何必劳烦主子亲自动手?
二月刚要上前的瞬间,被一月猛地拽住了手腕。
二月惊疑的回头,对上一月坚定的眼。
二月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退回了原位,不再言语。
还不清楚么?以君鸣徽对宫夙烟的感情,别说是抱她了,怕是为她挡箭都愿意。
她们这些局外之人又何必多嘴,惹得他不快?
毕竟她们只是下人,他却是真正的主子。
君鸣徽自然看见了一月和二月之间的小动作,但是他没管。
这就是一月对他的用处,她看事情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楚透彻,理智冷静方便做出最好的判断。
而且,对他足够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