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澜不同,凌寒对梅天东的话深信不疑。她比左澜了解梅天东,梅天东的经历让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很多事情梅天东虽然不挂在嘴边,但他心里是有反复思索过的。
不轻易做决定,决定了就不轻易改变。凌寒也是如此。这是她和梅天东这样有着相似成长背景的人的共性,左澜是体会不到的。
“好像客厅有手机的响铃声。”梅天东说。
凌寒和左澜竖着耳朵听,还真的是。
“是我手机在响。”左澜从温泉池里站起来,“我去接电话。”
左澜去了客厅,温泉池里只有凌寒和梅天东。
“如果你考上了央美,可能四年见不到你了呢。”
凌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感慨。
“我寒暑假的时候都可以回来。这里是我的家,而且还有我——我的老师、同学,还有你和左澜姐呢。”
梅天东想说的是“还有我喜欢的人”,可他不能说。
凌寒笑笑,但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生出一丝惆怅。
“你的脑袋还疼吗?”凌寒问。
梅天东抬手摸了摸后脑的那个包,好像小了点,也没有强裂的痛感了。
“我的头——”梅天东刚想要说“不疼了”,突然他改变了主意,“还是疼,那个鼓起来的包好像变大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看看。”凌寒说着从水里站起来,走到梅天东身边。
凌寒伸出手去摸梅天东的后脑,“我就说别听左澜的,去医院看看。现在是不是严重了?疼吗?”
梅天东感到自己大脑严重缺氧,心跳都要停止了。
凌寒的脸几乎就贴在他的耳边,他能感受得到来自凌寒均匀而温热的呼吸,还有凌寒喝醉那天他闻到的来自凌寒发丝的淡淡的香气。
梅天东觉得耳根痒痒的,他的头本能地向一旁躲避,却被凌寒的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脸颊。
“别动,我仔细看看。”凌寒命令道。
梅天东不敢动了。
凌寒掀起梅天东脑后的头发,边看边用手轻柔地摸着梅天东后脑撞伤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些消肿了呢?”凌寒太过于专注,并没意识到自己胸前的雪白碰到了梅天东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