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陪伴,淡淡清风徐来。
姬悯柠将姬攸哄睡,目光平静盯着那张容颜许久,后落在那微隆的肚子上,心尖微疼,又过半响,才起身离去。
“主上,连主夫已洗漱完毕。”静候在房外的属下见她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汇报进度,同时也听出对连佰尊称不同。
女人眸中温情由冷冽替代,后对她下达命令。
“在本尊回来前,你们将院子看住了。”
话落,一跃而上,身影融入黑夜中。
万籁俱寂地小院子里,连佰裹着一件斗篷惴惴不安坐在小亭中,无半分灵气的他脸颊被夜里寒风刮得生疼,也不敢走动半步。
姬家被抄被废,新帝上任,有诸多事宜需调,无心将人力浪费在她们这些人身上,顾以直接扔进了幽凰之森,由着自生自灭,单留几人看守,以防有人逃离。
短短半月不到,他亲眼目睹三个家族上千人,被灵兽突袭而食,为保命不乏有人将至亲推入虎口,争取时间逃脱。
三个时辰前,他与姬家失散,孤苦无依,当他认为就此丧身之际,有人猛然出现,带着他躲避暗中蹲守之人来到此处。
可他明白,凤妘姻想让人死,必然不会让人活着,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但在这凤灵,谁又敢与她作对,冒着风险救走他?
“我还以为再次相见,会是胳膊少腿的父亲呢,看来那群人挺会舍己救人,没白养。”姬悯柠看见好端端坐着的人,满口感慨,语气竟还带有一丝丝遗憾,好似面前之人,不是她生父,而是仇人相见。
“悯柠,怎么是你?你是不是早有预料,姬家有此一劫,所以抛下我们这些至亲,一人独自逃跑?”连佰闻音侧目,瞧见迎暮而来之人,是忘恩负义的小女时,怒气冲天,冷声质问,继而忽略了那不善语调。
若不是姬家被抄,她们也不知这个嫡次女的院子,早已空空如也,还有窦沭那贱人,定然是寻了风声,才匆匆回府带走姬里渊。
“呵,至亲?你们若真念及这层关系,兄长生父也不会被你们夫妻俩哄骗得团团转,最终死于你们之手,渊儿出门游玩,也不会差点失去清白,所以至亲?你们配?”面对他的怒意与呵斥,姬悯柠讥笑。
“你怎么知道这些?”连佰愤怒蓦然转为震惊,节节后退,依靠在石桌上寒气侵入骨。
当年选人送于邪族,以示真诚,并非姬里渊,哪怕再不喜他,好歹也是嫡出,姬家主断然不会将他送进去。
连隐之死,他也做得十分隐秘,为防万一,知情人早消失于天地。
即便这样,凤妘姻还是查到了,可想而知她的实力强到何种境地。
然而下一秒,他的猜想被打破。
“你不会以为这些是阿姻告知于我?但她可没那个闲心同我讲。”
她与阿姻除了这层姑侄关系,并不是很熟,再说以她的身份,她也不敢真端起姑姑的身份。
“好了,话不多说,本尊时间紧迫,最后唤你一声父亲,你就安心上路吧。”姬悯柠伸手掐住他纤细脖颈,悠悠收紧,瞧着他面色一点点乏白。
“不……我…我……是…你生…父…你…不能…杀我…会…受……受……天…天罚。”被猝不及防地掐住,连佰竭尽全力扒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警告她。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陪伴,淡淡清风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