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茂循声转过身来,只不过是数日不见,他却像老了十来岁,鬓角染了白发,眼下一片青黑,精神头也没有以往好。
他看到自家的两个女儿,担心问道:“你们怎么出宫了?”
叶静姝泪水打湿了眼眶,“爹爹,明承到底怎么了?”
叶庭茂摇头,“回家说。”
三人上了回府的车舆,叶静姝心急如焚哪里能等到回府再问明,在车中便让爹爹说清了近日发生的事。
原是叶明承于半年前结交了一个来彧都做生意的外地商人,那时府中入不敷出,光靠叶庭茂的那些饷银支撑不了全府上下几十号人,叶明承从小算数能力便非同一般,在那外商的鼓动下,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可他每日还需去国子监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便听信外商的话,只负责每日的查账。
后来才知那外商开的是赌场,商人为留住他,不仅让利还抬他做了小东家,叶明承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后,便昏了头继续做下去。
赌场盈利颇丰,不料外商需回家照顾生病的寡母,便将赌场移交给了叶明承,虽名头上他是赌场的老板,其实也只做查账的工作,其余如何打理他一概不知,全由外商留下的领导班子负责。
叶明承哪知这是场圈套,直至镇国公徐锲查假币案牵扯到长乐赌场,将赌场抄公并抓了叶明承,依律打入大牢等候问斩。
叶庭茂恨铁不成钢,仕人自然看不起最下贱的商人,“他就不该做那劳什子生意,整日出去鬼混,那行商的哪有什么好东西!”
叶静姝泫然欲泣,商人无法参加科举,自家这不争气的弟弟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嬉闹,如今更是舍了命。
“难怪这半年来日子没以往拮据,都是明承在补贴家用,他怎会这般傻!”
宋千逢缄默,这下她终于明白为何叶明承总有银子给她了,还有那压在箱子底的红木匣子,全是她的这位三哥哥拿命换来的。
可惜他没看出这是一场专为他设的圈套罢了。
敢在天子与徐锲眼皮子底下流出大量假币的人,怕不是简单的商人,长乐赌场不过是最表面上的皮毛,此事背后之人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