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眶,委屈巴巴拧着劲,犟得跟头驴一样,“你即捡了他,为何又要捡我回来?!”
“以后你捡了新的回来,又不要我了!”
宋千逢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打,“臭小子又胡说八道!”
阿载被打了屁股生了许久的气,还闹着不吃饭,绝食给她看,她只得好声好气去安慰他,从那以后每次都把剥的第一个蛋给他。
私下又同小渐鸿解释,小渐鸿懂事又乖巧,事事让着阿载,不同他抢。
沈渐鸿垂眼看碗中的鸡蛋,有些恍惚,随即勾了勾嘴角看向宋千逢,说话的语气柔了不少,“多谢四姑娘。”
这煮鸡蛋是徐锲备上的,他每日用膳定要备上三颗煮鸡蛋,就算不吃也得放着,沈渐鸿不明白他,他这个将阿姐坟墓掘了的白眼狼,是在忏悔?
徐锲脸色深沉近墨,那双眼睛漆黑,隐隐窜着冰冷的火苗,他抬眸看宋千逢,阴沉晦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眼神仿佛在说——
她不能和那个人做一样的事!
她不该学那个人对他的方式!
她那双剥蛋的脏手,该被砍下!
沈渐鸿察觉到徐锲的微妙变化,知晓他又犯疯病了,等会杀起人来他可拦不住,立即对宋千逢道:“叶四姑娘先行离开吧,你一个姑娘同我们共处一室终归不好。”
刚扒拉了两口饭的宋千逢:“?”
啊?饭都不给吃?
她疑惑抬头,撞上一双猩红的眼,眼神阴鸷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他的手指死死抠住案边,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仿佛不受控制。
不似常人的状态,倒像是生了什么病。
他怎么了?
这是宋千逢脑海中瞬间冒出的想法,不等她反应,沈渐鸿拿着帷帽起身,迅速将她推出门,又将帷帽塞给她。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宋千逢将耳贴于门上,听得沈渐鸿微弱的询问声,“你的药呢?”
药?什么药?
随后雅间中一片寂静,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说到底,她不应管,但阿载,不,徐锲与她生活了十三载。
将他从龇牙咬人的小狼崽养成一个温润少年,如今他变成这般阴沉模样,她是没想到的。
终究心软,有些放心不下。
倏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狗叫声。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