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的女学子坐于高台,妙手抚琴。
她们此行无意魁首,只想着通过考核进入下一学年的学习,不让家族蒙羞,毕竟自禾宫女学建立以来,彧都的世家大族之女,未曾有人被退学。
而这个破例,此次似乎有了。
宋千逢运气好,抽到的考核名次靠前,她抬眸环顾,此次的考官有方女官,孙师长,还有一名眼生的女子,瞧穿着打扮,当是擅琴的伶官。
她缓缓落座于古琴后,白皙的手指搭于银弦间,轻轻挥指勾动银弦。
“铮——”
刺耳的琴音霎时刺激在场人的耳膜,仿佛是拿着尖锐的刀刃在铜器上划动,听得人耳朵刺疼,头脑和胸口皆难受至极。
随即的“吱吱呀呀”声音不成音律,时不时刺耳的刮蹭声磨得人痛苦不已,世上竟有如此难听的声音!
众人神情如吃粪。
别人弹琴要钱,她弹琴要命!
坐于正对面的三位考官面色如土,为人师表又不得显露嫌弃和难受的神情,只得咬紧牙听完全程,手里“劣等”的木牌都要被捏碎了。
整场下来,可谓是弹得一个——
响!
除却响,闻者想不出其余形容来。
宋千逢弹完欣欣然起身,见公示牌上她的名字下齐齐挂了三张劣等牌子,心满意足下场。
前世她便不通音律,乡野出身哪里会什么琴,后来因摊上一个嗜琴如命的闺中密友,听得多便分得清优劣,但依旧不会弹。
更何况她定不能再留于禾宫,每一场她都得拿到劣等,才能离开彧都这个腌臜的鬼地方,躲开徐锲的追杀。
宋千逢来到叶静姝身侧,陪着她等考核,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里满是汗。
这般紧张,宋千逢有些担心,她的命自己护,叶明承的命她亦想救。
待樊绾若上场,她转头看了眼叶家姊妹,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慢。
她款款踏上高台,与考官微微行礼后坐于古琴后,抬手娴熟地拨弄琴弦。
悦耳顺畅的美妙琴音从指尖飘出,灵动欢快的琴音似少女的歌唱,闻者仿佛能看见一只小鹿于林间轻快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