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逢颔首道:“天时地利人和,难怪不过数年,你便能大权在握。”
徐锲不屑轻笑道:“什么大权在握,不过也只是皇权的一把刀罢了。”
宋千逢道:“其实有徐家人的身份,你大可在邧阳城偏安一隅,又何必来彧都搅浑水。”
徐锲闻言抬眸看她,眸色沉沉,并未解释。
宋千逢对上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不解,又想起邧阳城的徐城主,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竟能生出徐锲这般的儿郎。
不过如今仔细看徐锲的模样,还真能看出有几分相似,不过还是不太明显,他多半是长得像他母亲吧。
宋千逢眉头紧蹙,继续道:“徐锲,我害了徐家满门,你该恨我的。”
而非是如今的复杂关系。
徐锲置若罔闻,细长的手指勾动了下琴弦,古琴发出浑厚寂寥的乐音,回荡于空阔的阁楼中。
他淡然道:“我弹琴予你听。”
宋千逢瞥了眼固执的人,转身回榻,躺上去闭眼歇息,累得不想同他有再多的争辩与对峙。
浑厚寂寥的琴声回荡,他似在透过琴声在诉说着什么,浅吟低诉间,她听懂了他的情意,心弦莫名被这琴音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有些恼地用被褥盖住头,缓缓的琴音落在耳中成了催眠曲,意识逐渐迷糊,沉沉晕睡。
许久,琴音似乎停了,又似乎有人替她掖紧被角,坐在床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熄灯离去。
翌日。
阁中幽静,阳光从落地花窗透进来,留下一地的昏黄暖色。
软榻上的女子沉沉睡着,素洁容颜在睡梦中并不安稳,那双柳眉始终紧蹙着,鬓角被热汗浸湿。
梦中,她躺在铺满红白茶花的花丛中,被一条赤红巨蟒紧紧缠绕,那巨蟒似想将她吞入腹中。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穿透梦境,赤红巨蟒的身子缓缓变为烟雾,它却不甘心般转着猩红的蛇眼,死死盯着要脱离梦境的人。
宋千逢从梦魇中惊醒,红唇微张,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喘着气,眸中惊恐未消。
雕花木门又传来轻响,紧接着有人喊道:“夫人,奴婢来伺候您。”
夫人?
谁?
宋千逢开口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