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年轻点的妇人也泪流不止,使足了劲推开阻拦的人,扑到徐县令脚下,哭求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阿勇吧,求求你了……”
徐县令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呕血的病患他记得叫王勇,能力平庸,但是他出自响水村王氏。
年轻妇人还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徐县令环顾四周,劳丁们都悄默默地看着呢!
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但凡死一个人,性质就变了!
上级一个办事不力的斥责下来,他这三年又白干了。
徐县令一手紧握成拳,气恼地捶在椅子扶手上,眼眸深沉地看向胡掌柜,“尽力抢救……务必救活!”
当即,胡掌柜的脸色一苦,哭丧着脸道:“大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小老儿在百步县多年,医术就这点水平,那孩子更是只有六岁,如何能救治这样复杂的病症啊……”
徐县令盯着胡掌柜半晌,见他颤巍巍地站在那儿,好像真的年老体衰,自己再强迫他,他就能晕过去一样。
徐县令气得牙痒痒,“你尽力去治,就算……救不回来也不怪你。”
胡掌柜悄悄松了口气,故作为难地道:“这里环境复杂,最好是把人送到回春堂去,取药煎药也方便。”
徐县令没有不答应的,担心马车太颠簸,让人轮流推板车往县城里送,那个昏迷不醒的劳丁也一并送去。
胡掌柜和张知商量好对策,也不敢耽误,他找人快马加鞭往回送信,先用苍术熏好房间,准备好热水和药膏。
张知和张信水搭乘徐县令的马车往回春堂赶,本来张信水有心嘱咐张知几句,但县太爷的气势太强了,他只敢缩着脖子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
没想到回春堂还准备的有做手术的房间,张知站在外面瞅了一眼,两面墙上开了大大的窗户,完全不用担心在屋里看不清。
两人没废话,开始准备。
张知扯了几块麻布,将头发包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的口罩戴上,再拿一块布将身上包起来,情况紧急,暂时找不到可以替换的干净衣服。
洗过手后,她走进手术房,就见王勇被五花大绑在木床上,防止因为太疼而乱动。
张知很自然地站在了主刀的位置,胡掌柜见过她清创的本事,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坐在角落里帮忙煮工具的医童有些惊讶。
张知的手术器械被提前送回来煮沸过了,她熟练地拿起手术刀,“开始吧!”
皮肤、皮下组织、肌肉、腹膜,一层一层切开,出血量极少,细麻布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