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皖领了旨意,晃着小碎步走了,殿中便只剩了顾澜庭与祁凌天二人。端坐上首的晋帝与她闲聊时突然来了兴致,要与她对弈,就在她绞尽脑汁进退不得之时,沈时初来了。
刚踏入殿门,他就瞧见满脸愁苦又不好发作,正硬着头皮落子的顾澜庭。
沈时初往前一步,站于棋案旁,拱手:“臣参见皇上。”
“免礼,今日殿中无他人,随意些就好。”祁凌天淡声说道,随手在盘中落下一子。
“多谢皇上。”沈时初恭敬颔首,目光移向手执黑子的顾澜庭。
她凝眸端肃,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起身回道:“皇上运筹帷幄,臣认输。”
“哈哈,澜庭啊,你可别糊弄朕啊!”祁凌天乐得大笑:“罢了,让你与朕对弈,确实难为你了。”
“皇上神思巧妙,步步为营,臣是真的输得心服口服。”顾澜庭拱手一鞠,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沈时初挪了挪步子,往她身边靠近了些,附身端详一番盘中战况,频频点头:“盘中白子犹如腾龙之势,将黑子分片瓦解后,又成合围,皇上棋艺精湛,臣实在是佩服!”
“你们二人啊,一唱一和,可把朕哄得是晕头转向的。”话虽如此说,可祁凌天脸色松容,未见不悦,他缓缓抬手一挥:“都坐下吧,别拘着。”
“谢皇上!”
二人拱手谢恩,先后落座。顾澜庭抬手端过茶盏,垂眸淡然地品茶。沈时初眉眼轻描过她清秀的下颚,也随手端起茶盏,目光所落,淡淡的水雾氤氲了他的黑眸。
他不禁微微弯起唇角。
祁凌天微眯着眼,指节轻轻叩击桌案;“朕今日召你们进宫来,是想让你们协助宁王处理呼勒入朝一事。”
“南境驿站之事,账还没同他算完呢。”顾澜庭淡淡道。
祁凌天没有说话,目光陡然间凌厉了几分。南境驿站一众官员被杀,追究起来,呼勒也不过是拿了几个无名小卒当替罪羊敷衍了事。
“时初,那日的礼单,你也看到了吧。”
沈时初微一点头:“看他那意思,臣感觉他至少是想娶个郡主级别的人物。”
顾澜庭眸光一动,瞬间明白了过来。她默不作声地看向沈时初,他默契地冲她眨了下眼睛。
看来她想得没错。
“澜庭,南境是你常年镇守的地界,平心而论,你觉得南边部落盟的战力如何?”祁凌天突然问道。
“南部落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他们的骑兵营,个个骁勇善战。”
“那较之南诏如何?”
“不可相提并论。”顾澜庭摇了摇头:“南诏的兵力虽然是南部落的数倍,但战力却远远不及。那些人一上战场,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
“当年南境山门关一战,你祖父顾衍率领顾家军,拼死才拿下一捷。事后他跟朕说,南部落盟的那些人,穷得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为了一口吃食,杀妻卖子都不在话下。”祁凌天说着,面色愈加的沉重了。
“这次呼勒随行的礼单有两份,其中一份,是聘礼单。”
裴皖领了旨意,晃着小碎步走了,殿中便只剩了顾澜庭与祁凌天二人。端坐上首的晋帝与她闲聊时突然来了兴致,要与她对弈,就在她绞尽脑汁进退不得之时,沈时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