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山的那二十多天里,哪怕被折磨到发疯,哪怕痉挛阵痛,哪怕被往死里亵玩。
她都在告诉自己,在见到殿下之前,她不能死。
她要撑住,撑到走到殿下面前,得到殿下的允许,她才能死。
她生在贫民窟,无名无姓,七岁那年被带进了宫,和她一同的,还有无数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她们与她一样来自贫民窟,或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总之,都是无名无姓,消失了也没人知道没人在意的孩子。
两年,她们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待了两年,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编号,她们互相残杀,只为了活着。
她是唯一一个留到最后的人。
初见殿下时,是被安排好的。
殿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仰着头,看着那个与自己同龄,却贵为公主,身上散发着尊贵与正气的人,而她的身后,云彩洁白如雪,自由自在。
见多了黑暗的她,第一次抬头看云。
她没有名字,可是她说,我叫云。
云是美好的,可她不是,她真的希望,能做一片云彩,永远跟在殿下身边。
酸涩涌上心间,无法抑制的情感将泱肆击溃,憋着泪怒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来到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杀我吗!你从来就没想过让我活着,你不要企图引起我的可怜!”
阿烈握着她的手,轻道:“不,殿下,属下被送到您身边时,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您……”
直到黎塘一事,她去查牢里的那个宫女,才意识到自己也被骗了。
他们是怕她露出破绽才这么说的,他们随时可能改变对她的指令,由保护转变为刺杀。
“殿下,真希望有来生啊……”
生命随着血液一起流失,全身的力气都在被慢慢抽离,她气若游丝,深深地注视着她的殿下。
“那个时候,属下一定还会留在您身边……”
“阿烈!”
“烈侍卫!”
握着泱肆的手渐渐松开,可泱肆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攥在手里,不断地收紧。
“烈侍卫对殿下果真是忠心耿耿啊。受了两年至暗的训练,她还能对人产生感情,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