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出此言,您于新罗有大功,又被大唐天子看重——”
“我与新罗有大功不假,可身为王弟,挟不赏之功,呵呵!”金仁问笑了笑:“大唐天子是对我看重,可惜却是想拿我留作制衡新罗的筹码,若是将来新罗与大唐起了冲突,那就以我为新罗王,征讨母国。这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呀!”
中年人顿时哑然,正如金仁问所说的,从当初金春秋将金仁问送到长安为人质的那一天起,金仁问实际上就已经是多余之人,不管他在长安时多受天子宠幸看重,回到新罗后获得多少高官显爵,但在新罗和大唐金仁问其实都是只要价格合适,随时可以舍弃的筹码。这种行走于刀锋之上,随时可能落入深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也许这就是身为次子的命运吧,一切都是属于长子的,甚至自己的性命!”金仁问长叹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明日要渡江了,我要早点休息,你先退下吧!”
风夹杂着细雪,打在王文佐的脸上,隐隐作痛,他竭力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挺直脊梁,绷紧脸,不时眺望一会江对岸,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三郎!新罗人架桥的速度很快呀!”崔弘度压低了声音,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担任联络官的那个新罗花郎:“只用了大半个白天,第一条浮桥就差不多搭好了!”
“不奇怪!”王文佐将风帽拉紧了些:“他们和高句丽人可谓是世仇,沿着这条河少说也厮杀了几十年了,若是连浮桥都搭不好,那还不如找块石头把自己撞死算了!”
“三郎!我的意思是如果灭了高句丽之后,那新罗人岂不是与我比邻?那——”这时那个新罗花郎的目光转了过来,崔弘度只得闭住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嗯,你能想到这些很好!”王文佐向那个新罗花郎点头致意,待其转过头去,才继续说:“不过大雁还在天上飞,就考虑是炖还是烤是不是有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