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兄皇子?」
「不错,扶余丰璋不过是个流亡之人,若是背后无人指使,如何敢做出纵火焚烧都城的事情来?他背后定然有一个人可以在事后赦免其罪行!这个人就是葛城!」
王文佐皱了皱眉头,琦玉皇女的这个推理之中疏漏之处甚多,但这种事情又不需要说服法官和陪审团,只要能战场上打赢了,有个说得过去的罪名就行了。反正中大兄皇子是自己心中铲除名单上的第一人,琦玉皇女要下手自己又何必多言。
「皇女说的不错,中大兄皇子的确是唯一能赦免扶余丰璋大罪之人,这次的幕后指使之人多半是他!」
「中臣镰足想必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两个平日里总是躲在川原宫里,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这次的事情他定然也是知道的!」
王文佐见琦玉皇女满脸的愤恨之色,心中不禁暗自替中臣镰足叫苦,加上手下惠成和尚乃是中臣镰足的亲儿子,便笑道:「中臣镰足毕竟不是罪首,要不要暂且放过了?」
「不行!」琦玉皇女回绝的很坚决:「当初我兄长便是死在这厮手下,而且这厮二十余年来都给葛城当忠狗,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到这里,琦玉皇女抓住王文佐的手,将其贴到自己胸口:「郎君,并非我心狠手辣,只是中臣镰足这厮与葛城牵连太深,若是只杀葛城不杀他,必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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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谁还有水?」扶余丰璋的声音嘶哑,干渴就好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喉咙里搅动,口中只有硫磺和血腥味。
一个士兵在腰间摸出一个水囊,扶余丰璋赶忙抢了过去,打开却发现水囊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割了个口子,水都漏光了,他在水囊的破口舔了舔,将水囊丢到地上,问道:「谁还有水?」
「陛下,向东走就是湖边!」沙吒相如道:「那儿不但有水,我们还能找到船!」
「船?」
「对,天就快亮了,天亮后敌人肯定会四处搜索我们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扶余丰璋看着沙吒相如,这个男人舍弃了领地、家族,从百济一直追随自己至今,而却是满脸尘土,嘴唇干裂,一无所获。
「相如!」扶余丰璋抓住沙吒相如的手掌:「他日若复国,必以国半分之!」
「陛下!」沙吒相如低下头去,就好像羞愧的女子:「何出此言,我们还是快些去湖边,乘着天还没亮找到逃跑的船只吧!」
「嗯!」扶余丰璋用力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士兵道:「现在我们往东走,去湖边找船!」
为了避免被追兵发现,扶余丰璋一行人没有打火把,只能凭借微弱的火光向东摸索,不断有人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实际上扶余丰璋自己也向瘫软在地,把一切都交给命运,但凭借坚强的毅力,他终于坚持了下来,在天边出现一缕鱼肚白色的时候到了湖边。
「您看,那边是渔村,还有
晾晒的渔网,肯定有渔船!」沙吒相如指着不远处的村落道。
「大伙加把劲,找到船就有活路了!」扶余丰璋对身后的士兵们打气道,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三十余人了。
看到浩瀚的水光,众人的士气立刻高涨了起来,士兵们一拥而入,先喝了个痛快,然后在村中搜罗出一些鱼干,但只找到了一条小船,一共也就能容纳四五人。沙吒相如抢先上了船,对扶余丰璋道:「殿下,快上船,莫要耽搁了!」
扶余丰璋赶忙上了船,又上来三名士兵充当桨手,便用竹竿撑船入了水,岸上的士兵见状,只得四散而去。
「陛下,先吃点鱼干!」沙吒相如递了鱼干过来,扶余丰璋接过鱼干,掰了一小块塞入口中,咀嚼起来,一股咸腥味便在口腔中散发开来,他险些吐了出来,只得强忍住。
「陛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沙吒相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