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阿克敦的脸庞顿时涨红了起来:“王朴你是我的朋友,我阿克敦就算死,也不会对朋友撒谎的!”
“打住,打住!”王朴赶忙叫住阿克敦:“别死呀死的,不吉利!咱们可都是要上阵厮杀的,万一应验了咋办?”
“我其实觉得还好!”阿克敦挠了挠后脑勺:“这次出征打高句丽人,我还以为要放马厮杀十几回,就算不丢性命,也要一身伤,没想到也没怎么打,平壤城就开城了,算下来我这次也就那天夜里救你那次射了几箭,还不如过去跟着阿玛去林子里猎熊危险辛苦,除了军饷还有布匹银牌的犒赏,想起来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算了!”王朴叹了口气:“我算是明白为啥沈校尉为啥要专门把你们招来了,还真是天生当兵的胚子。”
“是吗?不过我真的觉得没白来,比起原来在村子里的时候,简直是天上地下了!”阿克敦笑道。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次是咱们打赢了,要是打输了可就惨了!”王朴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大都督以前还是个小兵的时候,被围在泗沘城里大半年断了粮,老鼠、草根啥都吃!”
“是吗?其实以前在村子里冬天也差不多,只不过不是吃这些,是吃干苔藓,橡子啥的!”
“好,好,好!”王朴被阿克敦这番话气的要命:“你能不能别啥事都提到村子?你已经出来了,是衙前都的射生手,不是那个鬼村子的人啦!你要这么喜欢村子,就脱了这层皮回去打猎抓鱼去!”
阿克敦也不知道王朴为啥这么生气,只得闭了嘴,两人进了镇子,来到酒肆前。店主人看到两人的服色赶忙迎了上来,将两人的马牵到后面喂了,王朴拿了面小旗插在外头,和阿克敦挑了张桌子坐下:“阿克敦,待会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别说话,今天真是快让你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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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舍鸡在镇子外面下了马,对男孩说:“这次你不用进镇子了,我把马也留在外面,你在外面等我!”
男孩凝重点了点头,他能够感觉到这一次的分别并不寻常,高舍鸡看了看男孩的脸,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便向镇子走去。
高舍鸡走进集镇,他小心的观察四周,但周围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这让他有些羡慕。从懂事开始,自己就全心全意为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士而努力,并为此自豪,但现在来看,也许这些如杂草一般的人们比自己距离幸福更近一点。
酒肆如昨天一样热闹,高舍鸡站在门口,寻找着昨天那个家伙所说的那个招揽豪杰的倭人,但他一无所获,最后他开始怀疑这可能只是一个谎言——毕竟这一切都是出自一个垂死的土匪之口。
“真是太可笑了,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冒着得罪唐人的风险来救我,我居然连这么可笑的谎言都会相信!”高舍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决定先喝上一杯,再离开集镇。
“有蜂蜜酒吗?给我一杯!”他走到柜台前问道。
“蜂蜜酒?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店主是个右颊有块胎记的中年妇人,她笑了起来:“只有谷酒和桑葚酒,这里的桑葚酒还不错,要不?”
“也行!”高舍鸡点了点头,从怀中的钱袋中摸出几个肉好,丢在柜台上,妇人笑了起来:“不错,成色这么好的铜钱可不多见了!”她拿过来一个木杯,倒满桑葚酒:“喝吧?我看你刚刚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你在找人?”
酒精麻痹了高舍鸡的警惕心,也有可能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不错,有人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倭人正在招揽豪杰,他能替任何人提供一个容身之地。简直太可笑了,我居然相信了这么蠢的谎话,不过我还是给了那个骗子一剑,给他一个透心凉,哈哈哈!”最后高舍鸡已经失态的笑了起来。
“那个人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