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客是什么人?”阿至罗问道。
丘岗下的不速之客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坐骑似乎感染了主人的紧张和不安,打着响鼻,马蹄践踏着地面。阿至罗见状,提高了嗓门:“我这是代长史发问,尔等速速回答!”
“是远方而来的客人!”
那骑士刚刚回答,便策马扬鞭,转身而去,其他的骑士紧随其后,只一眨眼功夫,他们就完全消失在无边的草原里,只有风带来了他们雄浑的歌声。
“啊,伟大的汗呀!带领我们向前吧!从无草的荒原到肥美的河边地,让牛羊肥美,子孙繁息!我们就是你弓上的箭、胯下的坐骑,所向披靡,征服四方,伟大的汗呀!”
这歌声越远越是模糊,最后消融了,化为一阵掠过草叶顶端风的呼啸声。
第三天下午,王文佐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虽然当地早在汉代就有了县治,但数百年之后,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和一个小渔村。王文佐选择了一处临河的高地作为宿营地,然后就开始勘探当地,寻找合适的建城地点。渔村长老看到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赶忙带着一些鲜鱼干货,前来拜见。王文佐欣然召见,询问当地的水土潮汐情况。
“上官想在这里开埠建城?”长老眨着已经浑浊的老眼,小心的答道:“这自然是大好事,大好事呀!”
“汝不必担心,有什么话尽管直言!”王文佐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锦垫,示意长老坐下:“你是这里老土地了,我一个外乡人,自然是要多听你的意见,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说的好了,必有赏赐!”
“是,是!”长老小心的在锦垫上落下半边屁股,挠了挠后脑勺:“老儿在这里已经有六代人,自己今年也有六十有五了,只见过打仗劫掠,开埠通商之事着实未曾见过,也亏的上官有这等想法!”
“哦?为何这么说?”王文佐笑道。
“上官想在这里开埠通商,可是想船沿着辽水逆流而上,通航河流两岸的村镇集市?”
“不错!”王文佐微微一笑:“我确实有这个想法,这辽水支流甚多,绵延数千里,若是做的好了,或许这里能成为扬州、泉州那样的富庶之地,长老你是本地人,也能分些好处!”
“呵呵!”那长老见王文佐说话和气,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惶恐了:“上官说的扬州、泉州是哪里,老儿也不知道,不过想必定然是富庶之地。不过您若是打算以辽水通航,只怕有些事情须得先有准备了!”
“老丈请讲!”
“这个请字不敢当,不过老儿年青时也曾经在辽水上跑过几日船,便斗胆说上几句。首先,这辽水是有封冻的,每年差不多有三四个月走不得船,与南方河流一年四季皆可行船不同!”
“这个我也晓得!”王文佐笑道:“其实这里冬季苦寒,莫说水上,便是陆路走路的也不多!”
“是呀,这里比不得南边,十月后便会下雪,三四月雪才化。人又粗蛮的很,比不得南方人精细。”长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