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王篙王郡守的人,正在例行巡逻,防备可能出现的新罗狗!”
“是王篙的人,那没事了!”阿澄笑道,鬼室芸也松了口气,阿澄推开马车门,探出头大声喊道:“车里的是鬼室夫人。”
“鬼室夫人!”巡逻骑兵们迎了过来,他们分散开来包围了车队,打量了片刻方才靠近。鬼室芸下令马车停住,耐心等待。巡逻队首领全身铁甲,手持长矛,腰悬挂横刀;步兵们则手持角弓,箭囊里装满箭矢,腰间挂着短刀、骨朵等短兵器,他们的披风上有草叉的徽章,鬼室芸认得这是王篙给自己家族设计的徽章。
“可否请鬼室夫人赐予一见!”为首的骑士瓮声瓮气的说:“请原谅我们的无礼,但这段时间新罗狗的活动实在是太频繁了,郡守下令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没有问题!”鬼室芸走出马车,撩起帷帽的帘幕,露出皎洁的脸。
“真的是您!请原谅!”那骑士赶忙跳下马,立刻泥浆四溅,他窘迫的向鬼室芸躬身行礼:“我不是故意的,活见鬼,这几天天天下雨,地上到处都是泥浆!”
“没什么,我也没有那么娇贵!”鬼室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刚才说新罗人的活动很频繁,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骑士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您也知道为了平定辽东的叛乱,薛大将军从熊津都督府抽走了一部分人马,所以这里的守卫就空虚了不少,于是最近就有传言,新罗人会乘机进攻熊津,把这里吞并!”
“这只是传言!”鬼室芸道。
“是的,但还有比传言更多的东西!”骑士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三天前,磨坊村遭到袭击,袭击者先放火,然后射杀逃出来的人,除了七八个人,其他村民都死光了!”
“磨坊村?”鬼室芸皱起了眉头,她记得那个村子,村子并不大,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位于一条小河的转弯处,以村口的水磨坊而得名,而那些淳朴的村民们现在已经多半不在人世了。
“这是罪行,必须受到惩罚!”鬼室芸语气坚定的说。
“是的,夫人!遭到袭击的不止有磨坊村!”骑士道:“还有附近其他几个村落,按照幸存的村民说,袭击者们有马,身穿盔甲,甚至还有弩机,有军旗——”
“这就是说,他们是军队,不是强盗土匪!”鬼室芸打断了骑士的话,骑士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他们是军队,但比强盗还要凶狠!至少强盗是为了财物,他们不会杀掉所有的人,更不会放火烧掉村子!”
“阿澄!”鬼室芸道
“夫人什么事?”阿澄应道。
“我们现在去周留城!”
“周留城?”
“对,现在百济的百姓遭到凶恶的新罗人的侵袭,村落被焚毁,村民被屠杀,而我们的战士却不在这里,为远方为大唐天子战斗;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向百济的保护者呼吁、祈求,希望他能尽快赶回这里,保护良善之人,给予作恶者足够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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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留城。
“鬼室夫人,请恕在下未能远迎!”王篙呼吸急促的走下台阶,相比起几年前他的脸庞已经圆润了不少,不过相比起那个在王文佐身边的弟弟王朴,他个子矮了半个头,肩膀也窄了些,即便穿上一身锦袍,也没有几分官威。
“王郡守不必多礼!”鬼室芸欠了欠身体,向王篙还了礼:“我今日来,是向你提出一个建议,在新罗人的入侵迫在眉睫的时候,我们应该更多的考虑如何自卫!”
“您的意思是?”王篙愣住了,他可一点也不敢轻视眼前的女人,即便不考虑她和王文佐的亲密关系,在百济扶余王室已经灭绝的现在,作为扶余王室支脉的鬼室一族就继承了其崇高的威望,更要紧的是,当初平叛之后,王文佐并没有把中途被扶余丰璋杀掉的鬼室福信打入叛党的行列,这样一来鬼室芸就保住了鬼室福信留下的全部产业,其家资之富有,底蕴深厚,绝非王篙这些新贵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