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高鸡泊了!”王文佐指着远处闪闪发光的湖面道:“再走一段就是夏王庙了,今天我们就在那儿宿营!”
“夏王庙?”李贤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这个名字:“为何今晚不在驿站附近宿营?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应该不至于赶不上的吧?”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夏王庙是臣上次来长安时路过的地方,今日臣想要故地重游一番,所以就打算在那儿宿营!”
“愈来愈像是出外游玩了!”李贤腹诽道,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日近正午,夏王庙进入了李贤的视线,虽然他嘴上并不在意,但还是很仔细的打量了下那座“夏王庙”,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那只是个土坡上的两进院子,周围有些草棚子,这和他在长安时出城巡游时看到的乡下土庙没啥区别。难道王文佐就为了这个土庙要住上一宿?李贤的心中大喊道,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放下窗帘,重新闭目养神起来。
王文佐并没有注意到马车上少年的腹诽,他跳下马,登上土坡。庙门口早已站着身着麻衣的庙丈老汉,他早已被路过人马的喧嚣动静惊动,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等候贵人的来临。
“在下王文佐!”王文佐拱了拱手:“上次去辽东时曾经路过贵庙,给夏王上了香,老丈还请我吃了庙后的枣,甜的很呢!老丈可还记得我?”
那麻衣老汉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了下王文佐,突然一拍大腿:“对,对,老儿想起来了,是您,几年前您从这里过,还送了老儿一锭金子,让老儿给夏王和刘将军重塑金身!原来是您来了,看样子想必是高升了吧?”
“哈哈哈哈!”王文佐被麻衣老汉质朴到有些粗鄙的话弄得大笑起来,他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官袍:“是呀!托老丈的福气,我是升官了,都穿上锦袍了,着实是祖坟冒烟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老儿有什么本事能保佑您升官,定然是夏王和刘将军保佑的!”听到王文佐的亲切话语,老儿原有的局促不安也渐渐消失了:“看您现在的仪仗人马,官不比刺史小了吧?”
“不小,不小!”王文佐笑道,他将自己官袍的下摆塞到老儿的手里,让其搓了搓:“你看这身袍子,比刺史还大点呢!”
“比刺史还大!那可真是了不得了!”麻衣老汉怯生生的碰了碰官袍,就又收回手来:“这可是大喜事,王官儿您这次来一定要再去给夏王和刘将军上柱香,让他们保佑你再升一升!你当初给我那锭金子我可没花在自己身上,都花在这庙里,你看看就知道了,那神像是请高手匠人来重新塑的,别提多神气呢!”
“好,好!”王文佐也不推让,随着麻衣老汉进了庙,来到神像前,看得出来这庙里的摆设花了不少心思钱财,神像也是威风凛凛,比自己上一次来完全是鸟枪换炮了,那老汉即便没把全部的钱都花在神庙上也是大部分。王文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讨了香来先对窦建德和刘黑闼拜了拜,然后才随老儿到了边上耳房奉茶,喝了几口才问道:“夏王庙的香火这两年如何了?”
“好,愈来愈好了!”麻衣老汉将一盘枣子放在王文佐面前,笑道:“四里八乡的都来拜祭,每月都有两次在这周围赶集,小老儿也凭借这个,做点小买卖,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连带着一个浑家!”
“哦?那是好事呀!”王文佐挥了挥手,从桑丘手中接过一个托盘,放在麻衣老汉面前:“这里有两匹粗帛,给老丈和您夫人做一身衣衫,这帛虽然粗了些,但比起麻衣还是舒服多了。另外还有五贯钱,两贯是香火钱,三贯是给您的茶水钱!”
“那怎么好意思呢?”麻衣老汉看了看托盘上的粗帛和铜钱,苍老的脸上不禁有些扭捏:“老儿这杯粗茶,哪里值几贯,能有个三五文顶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