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陀拿起弓箭,跟在两人身后大约六七步开外,当一行人走到距离那头放哨的雄海狮还有三十余步左右时,那头雄海狮终于发现了敌人,它昂起头,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正在海滩上晒太阳的海狮们顿时惊惶的晃动着它们笨拙的身体,向海中逃去。
“快追!”随从话音刚落,听到空中一声轻响,便看到那头雄海狮从礁石上摔了下来,粗壮的脖子上已经中了一箭,却是须陀射的,随即他张弓一连射倒了三头海狮,随从上前一一杀死。
“这么多够了!”须陀大声道:“它们的肝足够治好船员的病了!”
“当真是可惜了!”一个随从笑道:“咱们若是划小船来就好了,可以多杀几头猎物都带回去!”
“这些海狮在岸上又瞎又聋,到了海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须陀笑道:“咱们若是划船,离得远远的,这些畜生就跳到水里躲起来了!费尽气力连毛都抓不到一根!”
“嘿嘿!”另一个随从蹲下来,熟练的给猎物剥皮,笑道:“想不到公子连这些北地的海兽习性都知道,当真是博闻广识。咦!这皮子真软和厚实呀!若是做成袄子,肯定是上等货色!”
“你倒是识货!这皮子就是海龙皮,若是卖到长安,一件海龙皮的袄子少说也要值三五百贯钱呢!”
“三五百贯钱,那咱们可真是发了!”那随从咂舌道。
“你忘记了吗?公子刚刚说是在长安!”另一个随从笑道:“这玩意得运到长安去才值这个价,在咱们海东,能卖个三五十贯就不错了!”
“三五十贯?差这么多?”正在剥皮的随从失望的问道,手上的活计已经停了。
“嗯!”须陀笑道:“你才知道,物以稀为贵,要不然刚刚我会让你把剩下的放回去?手上别停呀!快把这畜生的肝和好肉割下来,咱们要在天黑前赶回去!”
随从们熟练的从海狮身上割取了肝脏和肉体的菁华部分,然后用海豹皮包裹了背好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回来的路上,三人高兴的说笑着,相比起前些日子的海上生涯,方才的行猎简直是一次轻松的旅行了!
“且慢!”须陀突然一把扯住部下,神色凝重。
“怎么了?”随从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看前面的树丛上面,那些鸟!树丛里面有埋伏!”须陀蹲下身子,取出角弓箭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随从们也反应了过来,不远处的灌木丛上空,他们来时经过时看到的绿色羽毛飞鸟飞起,发出尖锐的鸣叫,就好像一团不祥的云雾,显然,在树丛里面有什么东西惊扰了这些机敏的生灵,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冲着须陀来的。
“会不会是岛上的土著?”一个随从低声问道。
“不!”须陀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早有了准备:“如果是岛上的土著不会这么笨拙,不然他们早就饿死了!”
“不错,公子说得对!”另一个随从道:“好的猎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不为人知的接近猎物,连咱们都骗不过去,还想打到猎物?”
“不是岛上的土著,那就是咱们自己人了!”随从道:“狗东西,公子,咱们没必要和他们在这里交手,直接绕过去回船上就是了。我就不信船上也会被他们拿下了!”
“对!公子千金之躯,犯不上和他们在这里碰!”另一个随从道:“咱们在三条船上一共有快四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子,就算那些水手都反了,也能把他们都弹压下去!”
“船上应该没事!”须陀摇了摇头:“何五他们这趟船跑下来,光是船上的鲸脂就能让他们发财,他们干嘛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反叛?来伏击我们的应该是一小部分人,只要能把我抓到手里,其他人就不得不听命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