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长安这边您就不管了?”
“你不用担心,我早已有了成算!”王文佐笑道:“这次护良肯定能将钦陵一举荡平,立下足以压服群臣的功劳!”
“那倒是没有!”王文佐笑了起来:“我只是打算回范阳,不想留在长安了!”
“老爷你在宫里这两天也辛苦了!”崔云英一边用力揉捏着王文佐的肩膀,一边问道:“不过这一桩事总算是了结了,也算是可以轻松轻松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李贤笑道:“王大将军绝不会坐视有人肆意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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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当长安上下为皇后终于生下男孩而欢欣鼓舞的时候,一队信使离开长安明德门,一路向东而去,这些信使将东出潼关,再从河阳渡过黄河,前往河北。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河北、海东的诸多依附于王文佐部曲武士,将派出他们的长子披甲持弓西来,参与征讨吐蕃的战役。
“什么?”杨皇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王文佐:“大将军您想要致仕?”
“不错!”王文佐点了点头:“也不瞒您,这几年来老朽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稍微天气变化的剧烈点,浑身的关节都疼的厉害。什么珍肴美酒到了嘴里也都没有味道,耳朵也越来越差了,听人说话往往要对方说几遍才能听清。再这么折腾下去,用不了几年这把老骨头只怕都要丢在长安了!所以老臣斗胆恳请皇后陛下允许老臣致仕,以全骸骨!”
看着眼前腰杆挺直,头发还只是花白的王文佐,杨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个人没少让自己不痛快,但也正是这个人压得满朝上下没人敢动歪心思。相比起不痛快来,还是没人敢动歪心思更要紧些。
“大将军正当盛年,身体康健,何出此言?”皇后柔声道:“如今外有吐蕃作乱,内天子不豫,太子年幼,若是离了您,妾身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里,皇后以袖掩面,似真似假的抽泣起来。
“皇后陛下请放心!”王文佐笑道:“老朽纵然致仕,也不会把蕃贼遗留后世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皇后惊讶的看着王文佐。
“臣的意思是,在老朽致仕前,肯定会把钦陵除掉,不会遗留后世子孙忧的!”
“大将军!您,您真的是国之栋梁呀!”听到这里,皇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如果说刚刚那几声是半真半假,那现在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了。自从大非川之役以来,钦陵统领的吐蕃军北联后突厥,南驱诸羌部,每年都会侵攻大唐的安西、陇右、河西、剑南诸道,这些年来大小战役数十次,吐蕃军都是胜多败少。对于唐人来说,即便不是闻其名而止儿夜啼,也是闻名色变。如果能干掉这么一个劲敌,那长安估计都要赐百姓酒肉,告捷太庙了。
“皇后何必如此!”王文佐赶忙劝道:“老臣蒙先帝、陛下厚恩,选拔于行伍之中,位居人臣,便是战死疆场也难报得万一,杀一吐蕃贼又当得什么!”
皇后哭了几声,渐渐停了下来,她看了看王文佐,问道:“那大将军打算如何用兵讨贼?”
“蕃贼正攻河西,臣以为先尽其锋锐,待其力弊再以计破之!”
“就,就这样?”皇后愣住了,她也没想到王文佐竟然说的这么简单,不禁有些失望。王文佐看出了,笑道:“皇后陛下,您不知道用兵打仗很多时候都要临机定策,随机应变。老臣现在对于吐蕃的情况很多都不太了解,也只能说个大概了!”
皇后闻言有点失望,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对于兵事根本不懂:“大将军请放心,妾身绝不会掣肘兵事,您大可尽展韬略!”
王文佐刚刚出了内殿,就看到护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距离还有七八步方才放缓脚步,向王文佐躬身拜了拜:“父亲!”
“嗯!”王文佐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下儿子强壮的体魄:“怎么样?弓马之事可曾懈怠了?”
“有劳父亲询问!”护良笑道:“孩儿每日操练不曾懈怠,便如当初在岛上一般!”
“那就好!”王文佐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肩膀:“来,陪我走几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护良应了一声,跟在父亲身旁,随行的护卫都有意拉下六七步,好让他们父子放心说话。王文佐看了看儿子,笑道:“护良,你媳妇肚皮可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