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为了长久打算,暂做退让而已。——————————————————————————————————成都,李敬业宅邸。
“骆兄!长安王文佐来信了!”李敬业压低声音,神色诡秘的对好友道:“你知道他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莫不是他要登基为帝?”骆宾王问道:“想要引郎君为外援?”
“呵呵!”李敬业笑了起来:“你这次倒是猜错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算是大唐的忠臣!”
“忠臣?”骆宾王笑道:“王莽、司马懿未发之前,天下人也都以为是忠臣。王文佐广植朋党,揽权无厌,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大唐的忠臣?”
“这件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李敬业笑道:“你知道他在心中说什么?他问我于六诏之地有意乎?可想据地为王,子子孙孙永为大唐藩属?”
“六诏之地,据地为王?”骆宾王神色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骆兄请看!”李敬业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骆宾王:“王文佐信中有两层意思:第一,他打算一举平定吐蕃,解我大唐子孙忧。他举兵向西攻青海,我领六诏之兵从南面,分吐蕃之势,使其首尾不得相顾;第二、他平定吐蕃之后,便挟不赏之功,且子孙众多,欲为千秋万岁计,便打算将河北海东之地分封子弟,以为大唐藩属。但这么做又怕世人非之,便想让我也将子孙后代据六诏之地为王,也好多信,思忖良久,叹道:“且不论王文佐此行是非,当真是好气魄,好度量呀!”
“那是自然!”李敬业笑道:“当初家祖在高句丽时便以为非凡,岂会看错人?骆兄,你觉得如何?”
“据六诏之地可没有这么容易吧?”骆宾王道:“王文佐这信中不过是画了个大饼!”
“想要子孙后代世代为王,自然不易!”李敬业笑道:“难道要王文佐打下来再交给我?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这倒也是!”骆宾王点了点头:“王文佐的意思应该是给一份诏命让你都督剑南六诏之兵马牵制吐蕃,这个过程中如何行事那就是看你自己的了,他最多让朝廷在你事成之后,下诏认可!”
“这就足够了!”李敬业笑道:“我若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那也只能怪我自己了!”
“若是这样一来,王文佐还是占了大便宜呀!”骆宾王叹道:“六诏是何等荒僻之地,他却要占河北,海东,比起来相差何止千里!”
“那有什么办法?”李敬业叹道:“河北海东他都已经吃到嘴里了,六诏还是个无主的,岂能相比。他肯写这封信给我,已经是看在昔日的情面上了!”骆宾王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李兄,我等京洛之望族,却要去西南烟瘴之地,着实有些不甘心呀!”
“去烟瘴之地为王有什么不好的!”李敬业笑了笑:“再说又不是不能回来的。骆兄,你替我回信给王文佐,就说多谢他的好意,我等以他马首是瞻!”————————————————————————倭国,难波津,小野屋。
咚咚咚咚!赤脚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在长廊上回荡,经过的仆役婢女看到长五郎身上的紫袍,赶忙让到一旁,跪倒在地,平日里待下人颇为和气的长五郎今天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旁人,只管加快脚步,向堂屋走去。
“父亲,父亲!”小野长五郎一进门便大声喊道,把正在和两个生意伙伴说笑的小野居三吓了一跳,他赶忙对自己这个义子笑道:“长五郎,怎么了!”长五郎的目光扫过义父身边那两个正惊诧的看着自己身上紫袍的商人,微微点了点头:“父亲,我现在有要紧事要和你商量!”
“要紧事?”小野居三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生意伙伴:“长五郎,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和这两位商议来年运酒的价钱,正在紧要关头呢——”
“不不不!”个子高一点的那个船商赶忙笑道:“这运酒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还是先商量长五郎殿下的事情更好!”
“对,对!我们可以先到外边去等候,您二位先商量好了,我们再进来商量也不迟!”个子矮点的那位也不是傻子,他也有听说过这小野屋的屋主收养了一位了不得的义子,原先还以为最多是个远房亲戚,是小野居三用来抬高自己的身份的。
今日却是亲眼见到了,只凭这长五郎身上那件紫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