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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畔。
“这就是黄河,渡过这里就是兰州了吧?”钦陵立马于黄河畔的渡口,远眺着远方的土地。吐蕃军的骑兵在黄河岸边的平地上排起了长队,人和战马哈出的水气就像白色的烟雾,在阳光下闪着光。静悄悄的大河就在他们的脚下,大河从南而来,却在他们的脚下拐弯东进。河道很宽,但大部分地方都已干涸。有水的地方覆盖上白色的河冰,如同一条条闪耀光芒的细带,互相交叉缠绕,或汇合或分开,向东绵延而去。
钦陵看着河对岸的土地,看的都出神了,河对岸的河堤上种了不少树木,不过这个时候的树都已经掉光叶子了,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林后的村落和一层层山峦,偶尔还能看到林子里有飞鸟在晃动,他皱起眉头,问道:“冬天里林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应该是附近村落的缘故!”侦骑答道:“当地的唐人村民都逃走了,经过林子时撒下了谷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飞鸟!”
钦陵没有说话,半响之后才问道:“唐军的营地在哪里?”
“禀告国相,唐军的营地在对面的山坡后,已经修筑了数道寨墙,连绵十余里,十分坚固!”
“弃黄河不守?”钦陵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是吐蕃人中的极端强硬派,经常口头上把唐军贬的一钱不值,但真伤了战场上却十分谨慎,就像这次,虽然黄河已经封冻,渡河对于吐蕃人已经很简单,但他还是极为谨慎的在河边等待了许久,不敢贸然渡河。
“父亲可以让我先领兵渡河,试探一下唐军的虚实!”弓仁道。
钦陵没有理会儿子的请战,而是继续查看了一会地势,半响之后方才道:“先立下营寨,渡河之事,先放缓些不迟!”
天色已晚,狂风从西北边吹过来,帐外立起的厚盾都仆仆作响。钦陵盘腿坐在牦牛皮帐中,对着面前的佛像诵读了一会儿佛经,方才回到几案前,重新开始查看起地图来。
“父亲,我已经巡完营地了!”弓仁从帐外进来,脱下结满白霜的甲衣,坐了下来。
“情况如何?”钦陵问道。
“都还好!”弓仁笑道:“这天气对于唐人来说是酷寒,但对我们吐蕃人来说却是正好。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将才避战的!”
“突厥人灭亡时,唐人可是冒着雪连夜行军,一举袭破突厥汗帐篷的!”钦陵冷声道:“唐人是怕冷不假,可若是倚仗这个小视对手,那就距离灭亡不远了!”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弓仁低下头。
“甘州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钦陵突然道。
“啊?”弓仁没想到父亲怎么一下子话风转到那边去了,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唐人的人口百倍于我们吐蕃人,如果不能把唐人化为己用,就算我们能百战百胜,最后灭亡的还是我们吐蕃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