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全副武装的高贵骑士侧目看了倒在地上的罗多克长矛手,在那被挑开的衣衫之下,杰尔喀拉工匠生产的链甲上有着明显的标识,事实上,这些精湛的工匠会在从弓弩到小刀上都留下他们的姓名和工会标志,好和外地的产品以及本地的其他工会进行竞争。通过这点,辨别这些士兵的身份并不算难。
“这位罗多克的国王陛下已经到了需要袭击可怜的商人们来打击他的对手了吗?法提斯在的话一定会称其为耻辱。”那名骑士似乎哼了一声,之后将收起骑枪,拿起了钉头锤,看向正试图包围他的那几个罗多克长矛手,之后突然拉紧缰绳给战马提速,一个冲锋下来,钉头锤准确的命中一个罗多克长矛手的脑袋,对方踉跄的后退摔倒,失去了力量的长枪刺在板甲上仅仅是留下了一点点痕迹。
“杀光他们!”
骑士大吼一声,朝着凯瑟琳他们冲了过去,强壮的战马的蹄子和舞动的钉头锤驱赶着那些不断试图上前的长矛手,而在不远处,一整队高举着牡丹旗帜的骑兵也已经接近,他们架起了骑枪,朝着这些长矛手冲了过来,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些完全没有聚集在一起的罗多克长矛手会有什么下场。
负责指挥的军士终于出现了,他带着后备小队的六个人冲了出来,并且大声呼喊弩手们进行支援。在这种距离下,除了那个穿着全身板甲的家伙之外,其他人的盔甲并不足以完全抵御重弩的射击,尤其是他们的弩手位置较为分散,其中有一半都能在侧面进行射击。
但是就当弩手们已经给弩箭上好弦准备给那些讨厌的斯瓦迪亚重骑兵们来点南方特色军事表演的时候,牡丹旗帜下的另一支部队也打算给他们展示展示东方的花活。
草原马迅速从树林中穿过,它们的体型要比斯瓦迪亚的战马小不少,但是在这种地形下移动也更灵活,带着有毛毡帽和东方样式头盔的库吉特骑手和骑射手们拉弓搭箭,射向那些他们所发现的罗多克人。
这迅速的箭矢射击其实并没有对罗多克的弩手们造成太大的伤害,毕竟这里林地,这些库吉特人至今也没有完全适应这地方,而且对方藏得很隐秘,他们从发现到射出箭矢并没有多长时间去进行瞄准,一切都靠着对战斗的熟练掌握和本能。在一阵射击之后,只有三个罗多克弩手被射中,其中只有一个人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伤害,毕竟这些弩手们同样着甲,厚实的衬垫和外面套着的棉甲构成了两层还过得去的防护,让箭头即便射穿护甲也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是这轮突然袭击还是打乱了罗多克士兵们的战斗节奏,许多人干净拔出佩剑和军用锄准备还击,结果却发现对方的骑兵离自己还有几十步远。可他们要是准备拿起重弩,那些骑兵又会突然拿起长枪朝他们冲过来在弩箭上好弦发射之前刺穿他们的身体。没过两分钟,至少五十名库吉特的骑兵就封锁了周围的林地,用各种手段解决或者俘虏了林地之中的弩手们。
失去了弩手的支援,剩余的长矛手不可能有机会战胜一整队强大的斯瓦迪亚重骑兵,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举起长枪拼死一搏,之后在数倍于己的重骑兵的骑枪冲锋下呗撞得骨断筋折,要么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坐在地上投降。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于是这场战斗就这么非常轻松的结束了,这支突然出现的援军没付出任何损伤,赢下了整场战斗,杀死了大部分的入侵者,还抓了几个可以用来审讯的俘虏。
而此时的沃尔夫哈特和凯瑟琳,一开始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两人都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但是这如天神下凡拯救世人般及时的援助,还是让他们感慨人生无常。
不过这种震撼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凯瑟琳马上找地方躲了起来,而沃尔夫哈特则高举双手战锤趁着对方失去弩箭支援的时候一连撂倒三个在他附近的长矛手,一路冲到了那名金甲骑士的身前。
“打得很漂亮,勇士,我似乎没再佣兵之中听过你的名号,你是何人?”骑士从马上下来,以一种温和但不容质疑的语气问道。
“阁下,我名沃尔夫哈特,来自瑞泊莱特,我父亲是罗德弗兰德,一名忠诚勇敢的骑士,我的祖父从诺德而来,但我们家族已经为斯瓦迪亚效忠了数十年。”沃尔夫哈特出于感谢谦卑的回答道:“我没能继承家里的荣誉,但我依然会遵守誓言,作为雇佣骑士为这支商队的主人凯瑟琳主人效劳。”
“雇佣骑士?我应该听说过你的名字,在北方的某个酒馆里。”那名骑士摘下头盔,露出那库吉特和西方混血般的面容。朝他点了点头:“我名冯.拜伦,斯瓦迪亚的伯爵,阿米拉堡及瑟林迪尔的领主,加米奇的代管人,你和你的队伍在我的领地上,我宣布你们已经得到了我的保护,并且为你们刚才在和入侵者的战斗中所展现出的英勇表示敬意。”拜伦淡淡的说道。
“啊,请原谅我的失礼,尊贵的领主大人,您的威名无人不知,愿您的荣耀长存,健康长寿!”
沃尔夫哈特被拜伦报出的名头吓了一跳,他清楚对方绝非凡人,但他本以为对方是领主手下的骑士或那位有名的法提斯男爵,他没想到拜伦本人竟然出现在他眼前,并且带领队伍拯救了他们。
“你们很幸运,我本来是要去我西面的领地巡视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那支潜入我领地的鼠辈的队伍,现在法提斯可以松一口气了,我也不必再担心沿途商人的安全。好了,朋友,你们商队的主人在哪?我知道她的名字,也想与她见一面。”
沃尔夫哈特不敢怠慢,立刻将手指向了凯瑟琳藏身的位置,并且低头说道:“她便是商队的首领,我的救命恩人,我发誓在她再婚之前守卫她,大人。”
“值得敬佩,沃尔夫哈特,现在知恩图报和遵守誓言可是一种美德。”拜伦笑了笑,或许是笑比人,又或者是在笑他自己。但不管如何,他都走了过去,看见了匆忙从马车后来跑出来,一身泥点的凯瑟琳。
“大人,祝您长命百岁,牲口和孩子数不胜数。”凯瑟琳有些结巴的说了一些乡下人对本地乡绅和低级贵族们所说的吉祥话,低着头不敢抬起。她这辈子跟着军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但是愿意见她的贵族也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而且没有一个给过她好脸色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全都欠她钱,而且从没有还完过。拜伦这个伯爵,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大的贵族了。
“不用太拘束,凯瑟琳是吧,我听过你很多次了,早就想见见你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们的部队一起行进,我稍微改变了一下行程,我们会跟你们一起走,等到了阿米拉,我得请你们好好吃一顿。”拜伦笑了笑,他很清楚,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他的邀请,没人有那个胆子。
于是,商人们开始救助伤员,而士兵们也开始打扫战场,他们得赶快干完活,之后向阿米拉前进。
“葛瑞福斯的熊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