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如将她永远留在行宫，免得在宫里头克他。

“皇上，可要先用早膳？皇贵妃娘娘命人送了补膳来……”

皇帝端坐在床榻之上，听着进忠的一番言语，微微颔首，随后抬手示意，命人即刻为自己更换常服。

可他刚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令他身形一晃。进忠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皇帝这才得以稳住身形，脚步虚浮地缓缓迈出。

此时已临近五月，绿树成荫的时节，外界早已是一片暖意融融。可皇帝却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只觉周身凉意沁人，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吩咐进忠再多取一件中衣来为自己添上。

待进忠拿来中衣为皇帝穿上后，皇帝任由进忠站在身后为自己梳理发丝。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一头乌发之上，这一看，却发现其中竟夹杂了不少银丝。

这些白发不知是这几年慢慢滋生的，还是昨夜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进忠啊，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言罢，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声音中有几分落寞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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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时也放纵过几回，从未有如此力不从心的时刻。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奴才是一路陪着皇上过来的，白发洽洽是皇上为国辛劳之证啊，若是皇上不喜，可要奴才给您挑了？”

进忠停下手中动作，等待皇帝的回答。

皇帝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与不耐，沉默良久后，摆了摆手，长叹一声道。

“罢了，朕五十有余，岁月匆匆，长几丝白发也实属正常。朕实在无心再去应付太后的百般刁难。进忠，你替朕传旨：皇后德行有亏，竟于宫中悍然断发为誓，此乃大不敬之罪，有失国母风范。朕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仅废其后位，将她迁入冷宫，以示惩戒。”

提及如懿， 皇帝顿了顿，语气渐冷。

“传令下去，后宫诸人，皆不得妄议此事。若有违令者，绝不轻饶。至于朝堂之上，群臣若对废后一事有所争议，通通驳回，不必理会。朕意已决，谁敢为那废后出头，不论其官阶高低、功劳大小，一律贬为庶人，绝不姑息。”

言罢，皇帝缓缓闭上双眼，似是不想再被此事烦扰，可那紧皱的眉头却未曾舒展半分。

好在先前皇后幽居翊坤宫多年，此行断发也不算突兀。

他已经算是仁义了，否则一诅咒天子的罪名下去，别说如懿，乌拉那拉家的人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