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棠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敬意与关切:“世叔,晚生看您来了!——您老病成这样,怎么还出关啊!您老应该为国珍重啊!”
左宗棠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仿佛被什么力量唤醒,他迅速睁开双眼,目光在昏暗的卧房中搜寻,口中不由自主地呼唤:“可是毅斋?可是毅斋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急切。
刘锦棠紧紧握着左宗棠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他用力点头,眼中泪水滚动:“世叔啊,晚生出关至今,无一日不在梦里与您老相会,您老想杀晚生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思念与激动,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牵挂全部倾诉出来。
左宗棠的身子微微哆嗦着,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那双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手,如今却因为病痛而颤抖。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坚定和自信,他轻声笑道:“龟儿子莫哭,不把伊犁收回来,老夫是不肯去见阎王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对国家大事的执着和对使命的坚守。
刘锦棠看着左宗棠那坚毅的面容,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
他知道,这位老将军的心中,装的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更是对国家、对民族的深深责任。
左宗棠的坚持和执着,让刘锦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也决心要像左宗棠一样,为国家的边疆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左宗棠终于坐直了身子,他拍拍刘锦棠的手背,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晚辈的赞赏和鼓励:“锦棠,你是个好样的。国家正值多事之秋,你我皆不能退。伊犁之事,虽艰难,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容有失。老夫即便卧病在床,也要亲眼看着那片土地重回我中华的怀抱!”
左宗棠的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但他的眼中却不受控制地流出了两行热泪。
刘锦棠见状,心中一阵酸楚,慌忙起身扶住左宗棠,生怕他因为情绪激动而伤身。
他小心翼翼地将左宗棠安置好,然后自己顺势坐在榻前的一把木椅上,眼神坚定地看着左宗棠,口中说道:“世叔啊,杀鸡焉用牛刀,您老还怕晚生打不过那个科尔帕科夫斯基吗?——您老移驻哈密,就不怕把俄国人吓着?再说了,如今中俄伊犁条约已经签订,我们还用打吗?”
左宗棠听罢,呵呵一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深刻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