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口中的将军,正是宸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郭元麒。
“湄州的事有一大批官员下狱,我就怕他那点性子藏不住。”宸妃说。
红袖将金冠戴到她头上,时不时看向镜子。
“娘娘放心,将军不会在眼下风口时犯险,他会自有分寸的,娘娘还是先调理身子,容颜焕发,把皇上伺候好了,对将军和大将军那里也有助益。”
宸妃也明白,她能在后宫受宠,多半是有老父亲和弟弟的军功支撑。
三人在前朝后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宸妃模样娇艳,也是在胭脂点缀下,实则内里底子不好。
长期心神不宁,失眠多梦脸色很差,一直用药调理,只是前后换了几副方子均不理想,人也跟着烦躁起来。
她打着扇子到外间椅里落坐,拿一颗冰葡萄剥皮。
“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待会儿还要去皇贵妃宫里。”
在后宫除了太后与皇后,就是皇贵妃最大。
各宫嫔妃每日请完晨安,都要去皇贵妃宫里一趟,陪衬恭维一番。
红袖走到门外还没下台阶,就见太医顶着烈日气喘吁吁小跑而来,额头脸颊热汗涔涔。
“红袖姑姑我来了。”
红袖掀开竹帘,“林太医快进去吧,娘娘等着呢。”
林绎迈进门槛顿感一阵清凉,殿中央放着一大缸冰块,小内监站在两侧拉动空中风扇。
他上前躬身行礼,“微臣给宸妃娘娘请安。”
宸妃漫不经心剥葡萄,说:“太医院还记着我昭庆宫呢?”
林绎闻言,心里提起几分谨慎,“娘娘说笑了,太医院尽心伺候各宫娘娘,何来忘记一说。”
“尽心?”宸妃冷声说:“随意打发一个新人来伺候,这就是你说的尽心?”
“本宫还没失宠,你们就敢如此怠慢,一个个是草药把眼睛给熏模糊,认不清人了?”
林绎心尖收紧。
宸妃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别说打骂宫人是常事,给宫人吃活虫子、巴豆,就连他们好些太医都被打骂刁难过。
仗着母家军功与自身的恩宠,全然不留情面。
林绎脑中一转,急忙解释。
“请娘娘恕罪,是微臣为娘娘调理身子一事,竭力研制新药方,前阵子不得已才让新来的见习医生伺候。”
“这人以前是个江湖游医,初入宫里当差,平日里瞧着老老实实,不曾想是个没规矩的,冲撞到娘娘,微臣回去定当好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