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舒岁安头都快磕在地上去了,走路都蛇形了,周应淮扶额,让秀丽姨遣人把她送回去,秀丽姨端着江绮音饮完的药碗下楼,回身看了看靠在佣人身上的舒岁安,一时间也犯难,千叮咛万嘱咐让人下去准备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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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梯角,她让佣人先行退下,自己可以,佣人瞧着舒岁安还尚有一丝清明,也急着下楼准备醒酒汤,故而就把人放下就下楼去了。
半夜的时候,舒岁安昏昏沉沉间,觉着身边的床位似是一沉,像是有人在她身旁。
周应淮端着一碗温度刚好得醒酒汤,轻轻扶起舒岁安:“来,喝点,不然头疼。”
被扰清梦的舒岁安蹙了蹙眉,嘴里嘟囔着不要,头忍不住埋进周应淮的臂弯。
他也不恼,轻柔的哄着舒岁安,女孩嘴角的小酒窝不由地旋了起来,甜甜的笑让周应淮有些失笑。
她半梦半醒间,含糊不清道:“啊晨。”
梦里,她在西南园舍,身旁陪着她的是旧时模样的肖晨。
那人身子一僵,极其缓慢的坐起身......
零点的时候准点鸣鞭,而后送走了其余人后,突然下了一场大雨,院落中的篝火也被浇灭了,滂沱大雨中还弥漫着少许灼烧之后的味道。
房间昏暗,一直都只留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落地窗子上倒映着清一色深色的床品,依稀可以窥探两道朦胧的身影。
女孩像是在做梦,海藻般的长发铺在深蓝色的枕头上,若不是方才她那句话,此刻她微微蜷缩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异常撩人心扉。
男子侧眸看向身旁的女孩,良久后,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汤碗。
见她梦中也睡得有些不老实,被褥都滑到纤细的腰际上,他忍不住伸手把被子拉高,尚未帮她盖好,她像是觉着热了,忽而翻身朝他的方向袭来,抱了一个满怀。
“热。”
周应淮霎时有些哭笑不得,身子僵着一动不敢动。
怪不得她老生病,原来夜里也有喜欢蹬被子的坏习惯。
他垂眸看向熟睡的女孩,缩在她怀里,显得娇小,睡意浓浓,脸颊压在他的衣上,丝绸质感的睡衣让她无比的舒服,闭着眼忍不住蹭了蹭。
他理应避嫌离开的,但腰间禁锢的小手让他心中不舍,终是在她身侧躺下,顺势帮她掖好被褥。
被窝里的热意让她不自觉的左右翻动,在睡梦的舒岁安忍不住扯了扯领口,那件小衣边角微微露出。
周应淮是君子,但怀抱里是他心中最喜爱的女子,他做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坐怀不乱。
最后还是惯例,抬手帮她整理了衣领子,拨弄好她的长发后也合上了眼睛。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容易泛红的耳尖:“果然是个小迷糊。”
嗓音过于清冷低沉,不似肖晨那般温润。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睡意,眼睛又紧紧合上睡去了。
只是方才女孩嘟囔了那声啊晨,让他一夜无眠。
......
早在舒岁安醒来之前,他便率先起榻了,揉着太阳穴起身。
那个“啊晨”必定是个男子,他能真切感受到舒岁安唤他时的亲厚,可见这个人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舒岁安在人前已经习惯性的微笑,这样就可以伪装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悲凉。
但是与她相处后就会发现,礼节得体,冷清冷性的人偶尔也会有自己的小性子,理智却又不自信,看似淡然薄凉,实则看重周遭的人和事,因为过于早慧,时常学着大人藏拙。
对于周应淮来说,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而她的如今和未来,他想全数渗入。
只是那声“啊晨”听在耳中,却有些酸。
心口涌出的失落不假,一夜下来除了饮酒之后的昏沉,还多了几分忧愁。
舒岁安昨夜宿醉,今儿个被生理反应憋醒了,迫切的想要去洗手间。
房间很静,静得只有指尖敲击键盘得清脆声。
舒岁安坐起身时,还闭着眼睛,揉了揉凌乱的发丝,起身时视线不由落在不远处周应淮那处。
她以为是幻觉,又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眸子。
真不是幻觉,她才睁开眸子打量周遭,是周应淮的房间。
而周应淮就坐在大床对面的书桌上,身边还散落好些文件,膝上放着笔记本,鼻尖处还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