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不知如何开口,暗中思量该如何将刘氏交代的话说出还能不得罪谢梦华,嗫嚅了半晌才道,“我那日只听见老太太说了孩子的事儿……”
谢梦华神色微暗,顿了顿便道,
“既是与郎君起了龃龉,那不若我要琥珀去官署传个话给郎君?”
“哎,夫人有所不知,老奴去过官署几次,都未见到郎君的影儿,您去传话不也是一样,等到郎君出了公差回来,老太太的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那依大娘的意思?”
孙氏斟酌一阵儿,道,“您还是过去劝解一番吧,兴许老太太能听进去您的话呢!”
谢梦华心中思量,早晚是要解决这事,想到李建申那晚说的话,那她便知如何处理了,便点了点头,领了琥珀去了福寿园。
进了屋里又是一屋子缭绕的供香烟气,谢梦华掩唇轻咳了一声,望向屋中的床榻间。刘氏额头上罩着巾帕,嘴里也不知哼些什么,听着倒像似身子虚弱的样子。
她轻挪脚步,缓步到榻边,“婆母!”
刘氏睁开眼,见谢梦华来了,眼圈瞬间红了,不一会儿那泪便汩汩而出,
“梦娘,你可算来了。”
如若不是谢梦华知晓刘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还真当被她如此暖情的样子糊弄住,她颔了颔首,
“梦娘在这呢,婆母这是怎么了?”
刘氏挣扎着想坐起来,奈何饿了两天确实有些虚弱,使了半天劲也没能起来,孙氏见状连忙过去扶着她靠着软枕坐起。
刚刚那泪是憋了老半天才落了下来,这会儿倒是没了想哭的意思,可做戏得做足,刘氏在被褥下照自己大腿里子狠狠掐了一把,瞬间便疼的又红了眼圈儿,
“梦娘啊,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了申儿,本想着能早点儿含饴弄孙,可你们成婚至今连个信儿都没有。我本想着纳人进府,去问申儿的意思,你知道申儿怎么说?”
说罢拿着绢帕在鼻子下狠狠拧了一下,又用撸了鼻涕的帕子擦了擦眼泪,谢梦华见状心中嫌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问道,
“郎君说了什么将您气成这个样子?”
“那个不孝的东西,竟说自己一心为公,不考虑这些家事。梦娘啊,阿娘就他这一个孩儿啊,若是没了后人,百年之后我如何去见他李家列祖列宗啊!”
说罢,可能觉得确实挺委屈的,刘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