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院中远远行来二人,李建申走在前面,刚刚那门房跟在后,几步上了阶,停在门里。
谢梦华走近两步,隔着门槛朝李建申伸出手,“和离书交予我,我去官署改了户籍。”
李建申默不作声,眼神直直的看向谢梦华,却并未说话。
谢梦华瞥了他面色一眼,确实有些苍白,想来当真是昨夜淋了雨染了风寒,这般样子瞧着叫人心口有些发软,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忆起那些被他所伤之事,顿时又觉自己心肠不够硬。
“和离书我还未签!”
“你为何不签?”谢梦华抬起头,语气略有些急切。
李建申心中发笑,如若昨夜他不是亲眼见到清溪园中的随侍去了谢府,听到了谢梦华留宿在那里的事情,他当真心里还觉得对不起她。
她当初那般欢喜自己,如今却这般急切的想要与自己和离,原来也不全是自己的原因,她早已找到新的归宿。
“我若说我不想和离呢?”
李建申看到谢梦华眼中几番变幻,震惊,不解,还有急迫,他便觉得心中痛快。
年少时他家中贫寒,阿娘靠替人浣洗衣物供养他读书,他曾因衣衫有补丁被那些学堂中的富家郎子们嘲讽讥笑,谢文轩到学堂捐赠书籍偶然碰到,替他解了围。了解他境况后还愿资助他读书习武。
他是感激谢文轩的,想好高中后好好报答他,可曲江游宴他却听到了谢文轩与谢梦华说的那番话。
…
“阿耶,你觉不觉得今日的李建申像一个人?”
“像谁?”
“便是那边镇军营那位郎君嘛?”
谢文轩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就是你倾慕之人嘛?也只是像而已,却不是!梦娘,我知你的心思。可你要想清楚,你与他门不当户不对,若是生活在一起必然会有诸多难以契合之事。他尚有阿娘健在,你自小便不似寻常女郎那般娴静淑雅,怎能安心呆在后宅伺候婆母?”
“阿耶,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况且他那样的郎子又不一定会喜欢我这样壮硕的女郎。不过,若是他对我有心求娶,倒也不是不能试上一试!您白得一个赘婿岂不是件便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