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肉由于处理得仓促,再加上没有多余的调料,吃起来就像是被水泡软了的木屑一般,吃下去完全只是充饥,
“你看起来也不大,怎么这么小就跑出来当兵了?”
饭后,二人在附近营地设下了预警装置,一旦有人走进此处便会踩到拴住树枝的机关,
机关被释放后,树枝便会回弹,发出明显的沙沙声。
趴在帐篷内观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的二娃听到林田杰的询问,“我不小,过了今年就十六了!”
“还说不是小屁孩儿!”,林田杰此时正从兜里掏出毛巾细心地擦着手里的步枪,“川省人吧?怎么出川这么远来,被抓壮丁了?”
二娃先是一阵沉默,随后闷声道,
“家里人被土匪杀完了,一路流浪出川来的。”
听到这话,林田杰擦枪的动作猛然一停,随后又继续擦了起来,只不过此时却是没了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但是二娃却是没有什么悲伤的神情,不到十岁就随着难民出川逃难,如今也都是五六年了,父母和姐姐的模样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梦到他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我看你像是个老兵,怎么才上等兵?”,二娃重新打破这段沉默,他起身也跟着林田杰一样擦着自己的武器,
“我最早之前跟着玉帅,后来玉帅兵败下野了我就回了老家投了韩将军。
自己找人借了一笔钱,又加上这几年的军饷,好不容易把老家的父母接来城里,还把我那弟弟送去读书,
但是后来日本人来了,一发炮弹就砸进了我家……”
林田杰从一旁的武装带上抽出了刺刀,用沾着油的鸡皮细致地擦着,“韩将军放火烧了济南城就带着部队后撤,
日军紧接着就进了城,我们老家鹊山也被鬼子屠了村。”
刺刀反射着阴冷的月光照射在林田杰的脸上,“本想着能够一命换一命跟家里人报仇,但是韩将军却是一退再退,泰安也丢了。
我跟着漫山遍野的逃兵难民一路南逃,只见到一支军队在逆流北上,听他们说是要北上打日本人,我就拿着枪跟着他们,
再后来就听他们说他们是决死纵队……”
林田杰说完后,二人也都陷入了一阵沉默,或许是今晚的孤寂和氛围让他们开始陷入到了无穷尽的回忆当中,
直到第二日的黎明,一阵密集地枪声将二人惊醒。
二娃当即抓起一旁的武器小心地钻出帐篷趴在草堆里观察着四周,“是那边的村子传来的!”
林田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此时全身全副武装,显然是之前就已经起来了。
二娃快速回到帐篷将装备穿戴好,二人快速涉过那条小溪朝着枪声传来的村子奔去,还没跑到村子外,就看到一群日伪军在朝着村子内射击,
旁边还有一群骑着东洋大马的日军骑兵,他们手里的马刀也都闪闪发亮,其中许多还沾着刺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