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局长说笑了,只是有个案子涉及到这个王雨声,所以我需要了解一下。”严谨说道。
“陈主任已经通知我了,你先去我们局等着,你要的人随后就到。”说着康晨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康晨今年47岁,在城北分局局长的位子已经干了七年,原本前年有机会调到市局刑侦支队任支队长,考虑到政治部陈主任当时还有三年半就要退休了,他很快就能接班,本来前途一片大好。谁知严谨空降到临江市公安局任刑侦支队长,严谨今年只有41岁,之前在边境禁毒立过功,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压康晨一头。考虑严谨及时提拔为副局张依然会继续兼任刑侦支队长,如今康晨已经47岁,恐怕等到严谨把刑侦支队长让出来,他已经超过50岁,考虑刑侦支队长一般会挑选年轻有为的干部,到时候他恐怕就不是最佳人选了。所以,自从严谨调到市局刑侦支队后,每次需要城北分局配合他总是会给他点难堪。不过考虑的这次案子影响比较大,市领导都盯着,陈主任昨晚也打过电话,所以他已经通知副局长吕一城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还是要给严谨一点脸色看。
严谨虽然只来临江市任刑侦支队长两年半,却跟这位康局长已经起过不只一次起冲突,去年就因为一起连环盗抢案件需要城北分局配合,而这位康局长处处使绊子,最后两人在城北分局差点打起来。如果不是这次案件确实需要城北分局配合,不然他是断然不会给这位康局长打电话。
严谨一人驱车来到市公安局城北分局,门口值班民警看到是严谨立刻出来迎接。“严队长,您来了。”
“你们局长呢?”严谨关上车门,站在院子里问道。
“没看到局长的车,估计没来。”值班民警回道。
“那你们副局长谁在?”严谨一边往市局的大厅走,一边问道。
“吕局长的车刚进来。”值班民警说道。
“好,我上去找他。”说着严谨径直往楼梯口走去。城南分局严谨已经来过几次,对于各个部门和办公室的位置基本一清二楚,由于跟城南分局局长的几次冲突,这里的民警也都认识严谨,看到他来了,不敢多问,也不敢阻拦。
砰砰砰,“吕局长。”严谨用力敲着门。
“谁啊?”里边问道。
严谨直接打开了门,“是我。”吕副局长一看是严谨赶将其让了进了,“哎呀,严队长,您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下去接您啊。快请坐。”吕副局长老好人一个,还有三四年就要退休了,一辈子勤勤恳恳,虽然没什么大作为,但也是任劳任怨,希望能走退休前再进一步,好衣锦还乡,所以虽然知道严谨跟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对付,但是对于严谨这样为了有可能决定自己能否再进一步的人,还是想在巴结巴结。
严谨没有看到康局长,猜到他肯定是故意躲出去不见自己,估计他们肯定没有提前准备自己要到材料,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气,也没有心情坐下跟他细聊
“你们康局长有没有跟你说我来的原因啊?”严谨站在房中略带生气地说道。
“说了说了。”吕副局长赶忙倒水,再次请严谨坐下,“今天我还没到局里就接到康局的电话,我这不一到局里,刚停下车就给北郊镇派出所打了电话,让王雨声马上到局里报到,结果他们所长说他去参加培训了,我又给在培训基地的肖局长打了电话,我还叮嘱他,让王雨声最快的速度马上过来,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到了,路也没多远,严队长,你先坐下,喝口水,等一等。”
听了吕副局长的话,严谨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你把王雨声的资料给我。”
“您稍等,我马上让人给您找。”吕副局长说完打电话到人事科,让人找出王雨声的资料。
吕副局长陪着严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但是始终不见王雨声身影,严谨看着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不耐烦的说道:“王雨声怎么还没来?”
“不应该啊。”吕副局长立刻起身打电话给肖副局长确认,谁知一连打了三遍肖副局长电话都没人接。吕副局长的额头不觉地冒起汗珠,随后尴尬着笑着跟严谨说道:“严队长,我马上安排人到培训基地把人接过来。”说着就往外走。
刚刚严谨还在纳闷儿,以前每次让这个康局长配合工作,总是拖拖拉拉,今天他怎么会行动这么快,看来是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严谨想的一点没错,康局长在接到严谨的电话后,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着给严谨添点堵,但是上次因为跟严谨起来冲突,已经被批评过一次,这次这个案子市领导这么重视,明着来肯定会挨处分,但是他又不想这么放过严谨。于是他先给吕副局长打电话,让他接待严谨,他知道吕副局长肯定会马上给培训基地打电话,他没有给在培训基地的肖副局长打电话,而是打给了负责培训的刑侦大队长常新洲,让他通知所有培训民警在培训基地等候,说他自己马上就到。等到肖副局长接到吕副局长的电话准备安排王雨声去分局报到时,就被刑侦大队长常新洲给拦下来了。康晨跟严谨的矛盾在临江市公安系统几乎人尽皆知,再加上康晨自己要亲自过来,肖副局长也不敢违逆康晨的意见。
康晨来到培训基地后,就说要给大家讲政治课,提高政治站位。在康晨讲课前,肖副局长试探性的对康晨讲,吕副局长要王雨生到分局报到后,康晨瞪了一眼肖副局长后说:“我讲课能有几分钟,分局这么近,一会儿我讲完课,让他跟我的车走。”众人看来康晨的态度也不敢多说。
吕副局长派的民警到了培训基地后,看到康晨在讲课,大概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是严谨已经在局里等了很久了,在等下去估计就要发火了,到时候城门失火会不会殃及他这条池鱼就不好说了。在门口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进去通报,只要自己把事情一说,无论结果如何都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就是个传话的,下定决心,他敲了敲门。
砰砰砰,康晨听到有人敲门,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9点了,估计严谨已经坐不住了,来敲门的估计就是分局来要人的,事情不能太过火,给他添点堵也就算了,他示意开门。
“小陈,什么事啊?”康晨问道。
“康局,您在这啊,是吕副局长派我来叫王雨声到局里报到的。”民警说道。
“哦?严队长已经来了吗?没想到严队长动作挺快啊,好,你就让王雨声跟你走吧。”说着看了看表,“哎呀,没想到啊,本来想简单说几句,最后说了这么多。同志们呐,最后啊,说一千道一万,我们人民警察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负党和人民的嘱托。好,我今天就说到这。”
这边副局长吕一城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又打电话给派去的民警,“小陈啊,你接上王雨声了吗?你们到哪了?好好好,快点,直接到小会议室。”吕副局长挂了电话,赶紧进屋跟严谨说道:“严队长,王雨声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严谨一脸怒气,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康晨背后捣鬼,他也不好过分苛责吕副局长,随后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看到吕副局长不知所措的样子,严谨主动说道:“吕局长,刘东林这个人你了解吗?”
吕副局长赶紧说道:“刘东林是个老同志了,平常工作好发点牢骚,有时候有些拈轻怕重,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能顶起来的。就说去年他女儿去世以后吧,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个事对他打击很大,会影响工作,就想让他多休息休息,但是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他就调整好了,特别是这个王雨声要调岗,刘家堡这个村比较偏远,一般人不愿去,他却主动承担起来了,工作比以前还要积极,这是我们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严谨听着吕副局长的话陷入沉思,他这么一个在平时拈轻怕重老油条,怎么会因为女儿去世这样的事反而把中心调整到工作上了,还主动承担刘家堡这样一个偏远村子的管理工作,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个刘东林越来越可疑。
砰砰砰,“吕局,王雨声来了。”吕副局长听到王雨声来的声音赶快起身去开门,“人在哪?”
“在大厅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