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
凉山县招待所
沈晨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间中破旧的陈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凄惨。虽然她曾经设想过做刑警可能会在警车中过夜,可是没想到会回到二十世纪过夜。沈晨坐在自己的床上,对于两人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有些忿忿不平,本想再去找两人理论一番,但是想到严谨怎么着也是自己的领导,只好作罢。
沈晨看向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自己也有些疲惫,于是打开行李,拿出了妈妈给自己准备好的睡袋,铺到床上躺了下来,突然间感觉所有的疲惫都涌了上来,自己当警察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算是最累的一天了,躺了一会儿,两个眼皮一直打架。想到自己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有没有洗漱,叹了口气,起身翻出了行李箱的洗漱用品,来到门旁的洗漱台前,发现暖水瓶和脸盆都没水。没有办法,只好强打着精神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去打水。
沈晨一手拎着暖水瓶,一手端着脸盆,独自走在走廊中。凉山县本就偏远,平常基本不会有什么外来的游客,此刻已是夜晚,走廊显得更加寂静。走廊的两侧都是房门紧闭的房间,所以并没有一扇窗户,仅靠几张破旧的吊灯照明。灯泡还是老旧的钨丝灯泡,不知用了多久,灯光已经昏暗不堪,随着从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中吹来的阵阵凉风,吊灯在空中来回摇摆,光线忽明忽暗,显得走廊更加悠长。沈晨来到厕所门前,厕所门是两扇漆面斑驳的木门,有些地方已经露出来木刺。两扇门是双向开的,随着穿堂的冷风来回摆动,门上的合页也不知经历的多少岁月,随每次摆动都发出悠长的吱吱声。两扇门的上半部分镶着一片磨砂玻璃,两片玻璃不知经历的多少岁月,已经发黄发污到看不清厕所内的情况,其中一扇已经有了横人字形的裂纹。
沈晨透过两扇门的缝隙向厕所内望去,只见里边漆黑一片,沈晨缓缓地凑上前,里边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沈晨想到自己人民警察的身份,觉得不能给这身衣服丢脸,她侧着身子,挪动右腿,用右手中的脸盆抵着门,用力的推开木门,门很重,没推动。沈晨再往前挪了半步,再次用力的推了一下门,吱~~,门开了。沈晨侧着头往里边望去,看到左边有一扇门,上面写着男,是男厕所。正对门口的是一排水龙头,下方是石英石板砌成的水池,女厕所应该在自己的侧后方,也不知这里有没有热水。沈晨用力缓缓推开门,挤了进来,她刚想放下暖水瓶,准备用脸盆接些水。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厕所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上的玻璃啪的一声被这巨大的震动震碎了,沈晨被这声响吓的寒毛倒竖,打了一个激灵。厕所中装的声控灯,被这声响一震,亮了起来,沈晨借着灯光看到女厕所门口摆着一排红色的暖水壶,想必就是热水了,沈晨放下手中的脸盆,想要上前查看暖水瓶中是否还有热水,谁知,灯光突然灭了。可是在灯光灭的前一刻,沈晨看到自己面前的瓷砖墙面上映出两个模糊身影。沈晨心中一惊,那个略显矮小的身影是自己的,而另一旁那个高大的身影是谁?并且他还在向自己靠近,想到这里沈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直冲头顶,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沈晨强稳住自己的心神,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身穿破旧迷彩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他身上尽是黑色的煤灰,面庞也被煤灰遮掩,只见他的头顶缓缓流下鲜血,冲掉了脸上的煤灰,沈晨认出了他,是苏贵田,他不是死了吗?沈晨整个人都僵硬了,随后尖声大叫,说时迟那时快,苏贵田突然举起手中的大锤,猛地向自己砸来。沈晨急忙向右摆头,躲过了苏贵田的大锤,大锤落空,打到了厕所门的玻璃上,玻璃飞溅,从自己脸庞划过,沈晨顾不的划伤,尖叫着向女厕所内冲去,苏贵田举着大锤面目狰狞的追了上来。沈晨逃跑中一个不慎,被厕所地上的积水滑倒,摔倒匍匐在地,她赶忙转身,向后倒退去,但是已经来不及,苏贵田已经举起大锤,再次朝自己抡了过来。
“沈晨!”正在这时,沈晨听到了严谨和汪洋的呼唤声,她睁开眼,发现苏贵田不见了,她用力摇摇头,发现严谨正抓着自己的肩膀用力摇晃,汪洋也在一旁,她脑子一片空白,惊恐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沈晨!”听到两人的呼唤,沈晨缓缓回过来了神,原来是一场噩梦。沈晨只觉得阵阵冷风袭来,脸上有些刺痛,她伸手摸去,有些湿,她看向自己的手,是血。自己的脸什么时候被划破了?
“你还好吧?”严谨关心地问道,这时汪洋走到门口打开了灯,沈晨看到门口还有其他的旅客,汪洋驱散了众人,关上了房门,沈晨坐了起来,还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她转头望去,发现身后窗户上的玻璃被打碎了。沈晨有些不明所以,问向严谨:“严队,这是?”
“是有人要赶我们走。”严谨略带气愤地说道。汪洋走了过来,拿出一张纸展示给两人,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滚”。汪洋说道:“我们房间的玻璃被人打碎了,我跟严队起来查看,还没看清楚是谁,紧接着就听到你的叫声,我们两个就撞开门就冲了进了,然后就看到你在做噩梦,房间的玻璃也被打碎了。”说着汪洋从地上捡起一块被纸包着石头,打开了上面的纸,写着一样的字“滚”。
“把这两张纸收好,说不定它们就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严谨说道。听了严谨的话,汪洋将两张纸细心包好,找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
严谨看沈晨没什么大事,便走到了窗前,向外望去,路边的路灯零星的亮着几盏,昏暗的灯光仅有几米方圆的照射范围,那个黑影早已经消失在这夜色之中了。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三人经此一遭也全无睡意。汪洋看着破碎的窗户说道:“今晚上这么大动静,楼下的服务员也不上来看看,我去找她问问。”
严谨苦笑着说道:“算了吧,从这家旅馆的硬件条件来看,服务员估计都不在下边值班,说不定到哪里睡觉去了。”
“那不行,我去找她,怎么也得让她想办法给我把这窗户补上啊。”汪洋不甘心地说道,接着起身下了楼。
严谨看着汪洋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沈晨,“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沈晨拿着水杯,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随后问道:“严队,是什么人要赶我们走?”
严谨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我们查的事情牵扯到了他,让他感到了危险,他才会袭击我们。”
“会是苏贵兵吗?”沈晨问道。
“难说,不过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如果是他,那么他涉嫌苏贵田谋杀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严谨说道。严谨停顿了片刻再次说道:“当然,也不排除,我们误打误撞查到让他紧张的其他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查到底,如果他真的如摩的师傅说的一般,那么我怎么也不会放过他。”说着,严谨捏扁了手中的纸杯。
汪洋气愤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说道:“我真是要投诉他们,这晚上居然没有值班的人,这楼上楼下多少人都听到我们这里出事了,怎么还就服务员不知道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