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x!路没人走就长七股八杂的!”我岳母娘骂。“死鬼来来去去的,怎么就那方便?”
“鬼走路是飘着走的。”我妈说。“怕是活人靠两条腿走?”
王家的老坟山,当初是找我们老郭家把钱买的。据说当年王家祖上老了人,没地方下葬,我们郭家的老祖宗说:娘的个皮!老郭家的山林田地也不是白来的,死人没地方埋,就埋在屋子里得了!
于是王家祖上就把钱,看上了老鹰荡子这片山林,呈个独立小山包,好定界线且向阳,就花钱买了下来,既做柴山,又做墓地。
有位道先说,那个独立的小山包是乌龟头,山包后是乌龟身子,王家要发。
过后,有阳先生打那儿路过,看了山向山势,大叫可惜!可惜!
为么事可惜?没人能懂。
牛娃子在前面逢有剌藤子的地方,就用锄头挠向两边,我们跟在身后好走。
“兰子!”我岳母娘喟叹。“大雪天也亏得我们永子找人,把死鬼能送上山!”
我们永子?
“万姐!”我妈听着有点想笑。“你跟我永子上了床的?说的这么自然!”
“兰子尽瞎说!”我岳母娘说。“我再没了男人,有么事还得求你们帮忙,你们成了我的主心骨!”
“那也是的。”我妈说。“瞧瞧!你的女儿全成了我的女儿,都把我叫妈,有事我们不帮忙,会招湾里人笑话!”
我们爬到了老鹰荡子,大松树成片,松树林中夹杂着枫树,小栗子树,麻烁树,红白檀树,荫叶子杨等其它一些子树。
王大河的黑漆棺,就柩在荫子杨树下,棺头向南,头尾下面横垫着松树木头,连树皮都没扒下。棺上盖着一床棉絮,大概是大冷天怕他在阴间受冻遭罪。
“权!把棺头前的柴棵子创掉。”我妈说。“儿子!桃木桩贴着棺头掌着,让你哥用锄头打下去!”
牛娃子三把两下,刨掉了柴草棵子,我拿桃桩贴住王大河的棺头,牛娃子用锄脑“咄咄”几下,轻松砸了下去。
“下了大雪的,地上的土都是湿的好钉。”我妈说。“儿子!棺尾!”
我拿桃木桩转到棺尾,忽觉不对:“妈!棺尾在渗血!”
“娘卖x的!还真是成精!”我岳母娘听了骂。
我妈转到棺尾来看,殷红的液体,顺着棺木的缝隙,在往处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