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闭口——”
李响面色铁青,一声怒吼,令场中诸人为之一震。长久以来,李明远在帝国胡作非为,尤其恶语中伤李响,而李响从未正面对峙。
李响取出洁净丝巾,轻捂陈阿彩额头血口,“他处有伤?”低语问询。陈阿彩瞥见其深邃双眸中波动着担忧的波纹。
李响欲将她揽入怀中,陈阿彩却先发制人,以丝巾紧压伤口,同时以另一手推开他,轻声细语道:“惯于受辱不还手?默然羔羊。”最后一词触发记忆之门,忆起儿时一俊美少年,身穿华服却满身泥泞,落魄不堪。
李响怔然凝视,眼前的她却以一种决绝之力将其推开,旋即示意艾梅前来援助。“我,能够自立行走。”阿彩的话语,平静得犹如静谧湖面,却蕴含着不可忽视的决心。
幽邃的BTY园区内,医者的惊鸿一瞥,映入眼帘的是半边脸颊殷红如火,那抹血迹令人不禁心中颤栗。轻手触碰伤处,方知左额之处一道裂口深藏,须掀开丝缕乌黑发梢方可窥探全貌。所幸止血已妥,伤口并不致命,但医者依然郑重提出建议,言明缝合伤口之需,以避后续困扰。
闻言,艾梅内心忧虑消减,迅速驾起战马,疾驰于往医院的路途,为的正是那及时之针,缝补阿彩的创伤。
然则,仅半日光景,流言蜚语便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直击李明远心头。“董事会之一,女子职员遭其殴击致伤,血染半边容颜。”传闻四起,恶名远播,原本不佳口碑雪上加霜。“无所作为,颟顸无能,企业大单丧失,陷集团于风雨飘摇。年轻时期,放纵自我,丑闻连篇,集团声望蒙受污点。”诸般指控,一一列举,犹如寒刀凌冽。
李明远,望向集团群组中私下员工之语,怒火中烧,欲喷欲泻。
陈阿彩跌倒那一瞬,会议室之人尽收眼底,证据确凿,难以逃避。愈是申辩,愈煽动暗处之言,令其心绪难平,只得默默承受。李家长者,首先不予宽宥,怒视之眼仿佛穿越空间。
岁月洗礼下的李老祖,受阿彩启迪,紧追时代脉络,熟稔多种网络通讯工具,潜入各集团群聊,静听青年人之声响。不料阿彩面容染血之照,清晰呈现,引得小辈议论纷纷。平素李明远行径乖张,众口纷纭之际,更有笑谈流传:上次战略峰会,欧美、亚太区领导与分公司掌舵者齐聚,李明远竟上演滑稽一幕,要求李响中途离去照顾幼子,妄图他人代劳主持会议,却无一人敢于应承。
尽管李明远为人行事不尽人意,私下非议亦不胜枚举,言其品质堪忧,似有深仇大恨纠缠于次子,屡屡出手刁难。此次对待女子职工的举动,则令人愤慨。
一通电话从天而降,老者声线肃穆沉厚,话语掷地有声,字字珠玑。“吾少时未严加管束,乃致汝受此教导,学识贫瘠,风流逸事连连,甚至一度置集团于危难之中。尔资质平庸,毫无自知之明,却又狂妄至极。原以为岁月渐增,当有稳健之举,孰料仍是旧日模样。吾辈罪孽,何其沉重,竟诞育尔等逆子。”话语掷地,力透千钧,使得手机那端李明远面色如土,无言以对。
旁观者皆窃语道,李家宗老一生功绩昭著,聪明绝顶,布局深远,却何以育得如此愚顽后代?宗老深知斯子难堪重任,唯有将希冀寄托子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