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吾以笔指指邱素萍母女俩,说:“这样就是两支香,两个都这么苗条,你说要是写成两炷香,我于心何忍?”众人又笑起来。
邱素萍跺着脚道:“死朱朝吾,原来是开我和妈妈的玩笑。阿冕姐,这种人还理他干什么,吹了他算了。”
抬头看到阿冕坐在沙发上不语,似乎没听到这话,心中有点不安,一时也不甚在意,低头再看时,朱朝吾的诗已经写完,后两句是:“人尽多情歌晚雨,我独含笑慰斜阳。此生唯愿魂如雪,何必伤春说断肠。”
爸爸在一旁说他洒脱,能看得破,邱素萍说:“看破有什么好,要介乎看破与不看破之间,没有七情六欲,何必还活?”
朱朝吾说:“非非,我的意思是说,该放过的就放过,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是说要做到心如止水,没点感情。”
“你看,也莫痴呆也莫狂,一派教训人的口气,难道怀念过去的人就是痴呆就是狂?不是不是,完全不是。”
“你看,又是非也非也,你爸爸真有先见之明,定了这样准确传神的小名给你。”
大家皆笑。
“你说得不对,当然要非也非也。”邱素萍挑衅地说。
“你们看,活脱脱一个包不同,知道包不同吧?金庸小说中的一个人物。”朱朝吾无可奈何。
“我跟包不同不同,他是遇事必非也非也,我是不对的才非也非也。”邱素萍倒没跟他抬杠到底,对大家说:“喂,你们还有没有谁要作诗的?”大家纷纷说没这能耐。
朱朝吾说:“那你自己呢?”
邱素萍正中下怀,原来她在看了张不凡的诗后,就已经动过念头,酝酿过腹稿,到朱朝吾写完后,腹稿就形成了,只是没人叫她,她不好意思主动写出来,只好用话挑众人。
不过她还觉得有必要再忸怩一下,就故作有点为难地说:“我……我……”
看看大家,那几个少男少女哪知是计,不免起哄开来,说:“对,邱素萍,你是女秀才,又是今晚的主角,一定要写一首。”嘻嘻哈哈,以掌声催逼。
邱素萍拧起小辫子,笑着不语。
爸爸看出了端倪,说:“非非,你就写吧。”
邱素萍便笑嘻嘻地拿过笔,引起大家更热烈的掌声,邱素萍说:“我的毛笔字很差,你们别笑我。”笑着写下第一联,写完了看着朱朝吾抿着嘴笑。
大家看时,那字虽然写得歪斜,倒也认得,都明白了她笑的原因,原来写的是:“非是痴呆非是狂,情深焉得不迷茫。”分明有跟朱朝吾刚才的诗抬杠的意思。
朱朝吾更道:“好厉害呀,就这么两句,招牌也亮出来了,把非非两字都给嵌进去了。”
大家一看果然如此,轰然大笑。
邱素萍又写第二联:“两颗心有重重意,一页书留片片香。”
大家啧啧连声,反正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又不是闻过则喜的人,朱朝吾称她这话别出机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