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萍见他的神气，越发困惑，

张不凡翻着这些模拟试题，还有历年高考真题，还好，选择题和作文各占六十分，阅读理解题只占三十分，看这些题目，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自己不用复习，就现在拿来做，估计考上一百分也没什么问题，不知道那些拼命学习却只考个几十分的人，是怎么学习的。

本来还以为是张秋把成考成绩看得太象一回事，其实是自己把普通高考想得太难了，真正参加过高考的张秋，反而没有这样看。

邱素萍看他认真的样子，就没有再打扰他，顺手把电脑音量关小一些。

这时阿冕把菜做好了，叫邱素萍去吃，邱素萍问张不凡吃过饭没有，张不凡头也不抬说吃过了，邱素萍就出去了。

张不凡翻了很多页，发现了一个问题，多数的题目都还好，一部分题目简直就是为刁难人而弄出来的，似是而非，稍有不慎，就会掉进陷阱，做这种题，不经过大量的练习还真做不好。

比如有一类题目，找了几个词语，要求选出没有错误的一组，可怜张不凡一向是好读书不求甚解，熟悉的词语很多，顺手写的时候，可能没问题，可是组合到一起，专门告诉你其中只有一组是全对的，那就麻烦大了，一个个似是而非，感官上觉得哪一组都没问题……

这要是自己答题，丢分就丢分了，其他地方可以补回来，但辅导别人就不行了，出任何错都让被辅导者失去信任，更何况，还有可能影响到张家在李家心目中的形象，张秋这可真是弄巧反绌了。

他翻着这种类型题，把邱素萍的答案挡住后自己想答案，结果五道题就错了三道，不免有点气急败坏起来，脱口说出一句：“完了完了，张秋你要把我给坑惨了，这样子我可怎么辅导别人啊。”

邱素萍不愧是天生做特务的料，耳朵特别尖，吃着饭竟然还能听到 ，吃完饭后，走进来看着张不凡在紧张地看着题，问道：“喂，张秋让你弄这个干什么，她都大学毕业几年了，考研也不需要学这个啊。”

张不凡苦笑道：“是这样子，明天我爸妈要跟李源的爸妈商量婚礼的一些细节，让我也过去，然后不知发什么神经病，叫我帮忙辅导一下李源的妹妹的语文，她今年高考就毁在了语文上，只得了70分，现在回去复读，好像也没怎么提高，所以让我帮忙辅导。”

邱素萍笑着说：“又有机会收女徒弟了，好事呀，这不是你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张不凡懊恼地说：“这种普通高考的题目，我到现在才有机会看到，怎么辅导别人？我擅长的是阅读题和作文题，容易出成绩，但这是一个晚上或者一个白天能辅导好的吗，只有抓基础题，但是这么坑的基础题，没做过大量练习，能做得好吗？你看看象这类题，哪个神经病出的这种题目啊，有点良心都不会这样出题的吧。”

他指着一道题给邱素萍看。

邱素萍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给他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然后看看那道题，笑道：“这就算变态了吗，还有更变态的你还没看到呢，有些题我爸也答不出来。你说得没错，不经过题海，这类题目还是挺有可能弄错的。”

张不凡说：“所以我才说张秋发神经，我这语文状元整个就是假冒伪劣产品，都上不得台面的，起码出题的人都是正常人，哪会出这种变态题啊，她还能拿出来说事，我是服了她了，难道真以为我参加的是普通高考不成？”

邱素萍说：“就算参加过高考，也不见得就能做对，每次都会冒出一些这种怪题，防不胜防的。”

张不凡说：“还是有所不同，起码做过的类型题多，积累的错误多，我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如果不是你这里有这些题，都不知道出题还能这样出法，这个张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把我给坑惨了。”

邱素萍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暗暗好笑，问道：“又不是明天一早就要去，你拿这些题回去好好看看，也还来得及吧，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去？还有时间吧。”

张不凡说：“张秋说了下午四点来接我，但是我拿这些高考模拟题回去，也不可能在课堂上光明正大地看，我同桌就是个神经病，给他看到我看这些，人家就会觉得我比他病得还重。所以实际上我只能在今晚下自修后躲着看看，真是要了命了。哎呀，奴家命好苦啊！”

最后这一句，是用京剧的腔调念出来的，充满了自嘲和苦涩无奈。

邱素萍只能表示同情：“说得那么凄凉，跟人家说清楚，不辅导不行吗？”

“肯定不行，行的话也不会把我给出卖了，李源多次帮了我的忙，张秋无以为报，心里有愧，本来也是，人家有钱，我们穷，想帮也帮不了，这回刚好逮了个高考语文状元的名头，李源的妹妹还刚好语文薄弱，这简直是老天恩赐的，我们唯一报答人家李家的机会，不帮都过意不去，她都忘了想想，我这状元是注水了的。真想要帮，还不如让张舒回来帮呢，两个女孩也好说话些。”

张不凡哭丧着脸，不惜连自己也疯狂贬低。

邱素萍捂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