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摆好。
在一阵热闹的寒喧之后,不知不觉中,整个包厢又安静了不少。大家忽然都发现,除了寒喧几句,好像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了。
张秋刚离座接完一个电话,看到这情形,马上坐回来,说道:“校长,你们学校规模比我想象的还大,我看到还有一栋小洋楼,叫国际楼,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招了些国外学生?”
宋剑说:“是,有好几十个。”
张秋说:“佩服佩服,把市场都做到海外去了。”
宋剑说:“形势发展了,国家变强了,文化有自信了,有很多国际友人也开始对我们的文化感兴趣了。张秋,老谢把你说得那么好,考虑不考虑来我的学校,帮我们开发国际市场?”
张秋笑说:“行啊,我这个人没有原则,只要待遇满意就行。”
宋剑说:“那你不用担心,保证比你现在好。”
张秋说:“我是国企正式编制的哦。”
宋剑说:“那我就用更高的待遇来抵消掉你那些国企福利。”
张秋说:“不过我不行,我跟我爸妈不一样,我一站上讲台,腿就打哆嗦,话也说不利索,试讲这一关我就过不了。”
“你又不用当老师,只顾做业务,不用试讲的。我说认真的,好好考虑。这一杯酒,我敬大家,感谢你们的到来。”说着拿起一杯酒举起来。
众人纷纷起立,端起杯中的酒或饮料,一阵碰杯。
文毕恭举着酒,先跟宋剑碰杯,再跟张安默碰杯,再跟张秋碰杯,然后,在这些杯中,找到了黄绮默默地在举着的杯,他朝她笑一笑,将杯送过去,黄绮犹豫了一下,也笑一笑,把杯迎过来,轻轻一碰。这个动作,跟所有人都是一样碰法,但是他的心底,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轻微的颤抖。
酒杯在彼此拥抱,甚至在轻吻。可是酒杯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传递的只是一种客气,却感受不到他的温暖。她是真的不一样了,举杯的动作就能感觉得出来,拘谨地放在面前,等着别人来碰,从前的那个少女一定不是这样,她会主动闪耀成一个焦点,用她的微笑征服一切。
几十年的流言,终究是削弱了她身上的光辉。
他真想把心里面一直想跟她说的那句话说出来:“你受苦了,但千万不要消沉,你永远是最棒的那一个。”可惜他不能说。
她深深而匆匆地看他一眼,马上便把目光移向身边的丈夫。
一杯饮尽,大家坐下来。
文毕恭说:“安默,你们夫妻俩是准备来他们这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