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子神色一凝。
他并非蠢蛋,知道宁国求诏,是为了对抗离国。但如今他身为离国阶下之囚,若是贸然给宁国一份衣带诏书,恐怕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天子可知自己的处境?”寂怀真见对方犹豫,踏前一步,气势铺展开来,“若是天子明白,当知此刻,寂某和宁国,是您唯一的希望。”
炎天子心中明白寂怀真所言不虚,若不能抓住眼前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这一辈子,怕是就要在此处了此残生。
想通了此点,炎天子飞速摘下衣带,用力咬破手指,以鲜血在衣带上龙飞凤舞起来。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今离国公欺君罔上,囚朕于离阳,敕赏封罚,皆非朕意。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宁国公忠君爱国,念先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
“将此书交给宁国公吧。”书罢,炎天子喟然长叹,想他年少之时,有复兴大炎之志,可如今行至末年,却是落得这般田地。
寂怀真并未理会炎天子的心情,五指一抓,隔空将那衣带诏摄入手中,粗略的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天子保重”,转身而去。
卧房之内,忽然传来声声大笑,笑声苍凉至极,悲壮至极……
寂怀真得到诏书,却并未第一时间离去,反而登上屋顶,夜风袭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什么人?竟敢擅闯天子行辕?!”
不多时,一个雄浑霸气的声音响彻行辕,一时间,整个行辕被火光照得透亮,令人无所遁藏。
刷!
破空声响,一虎背熊腰,浑身肌肉将衣袍撑的虬起的壮硕男子,手持一柄厚重霸刀,飞身来到寂怀真所立的屋顶。
寂怀真仍旧是一脸淡定,千军万马在他眼中,不过等闲。
“霸刀岳无极,我早就想会一会你了。”寂怀真蒙着脸,却是能从话语间听出他的笑意。
“找死!”
岳无极并不想与对方废话,霸刀一扬,刀光瞬间撩起,掀飞屋顶无数碎瓦,向着寂怀真劈去。
寂怀真双手负在身后,面对这重若山岳的一击,全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刷!
刀光临身一瞬,寂怀真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将身体扭曲,从容的避开这一刀,收在身后的右手,旋即一掌劈出。
砰!
掌风轰在岳无极刀刃之上,发出一声脆响,激荡而开的力量同时将两人震得飞退。
“霸刀岳无极,不过如此。”寂怀真微微摇头,显是对对方的实力感到失望。
岳无极眉间闪过一抹凶芒,先前一交手,他已感到对方功力深不可测,实乃当今天下有数的高手。
“来人,抓刺客!”
此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寂怀真回头一看,只见呈少带着一众随行军士,向他所在飞奔而来。